19.好信[第1頁/共4頁]
練竹悄悄籲口氣,她媽竟不是來照顧的,而是來添堵的。現在耳根子終究平靜,儘管歪在羅漢床上入迷。哪知張明蕙與賀蘭槐把練奶奶送削髮門後,又連袂來瞧她,隻得起來待客。
練竹提起此事便愁悶非常,隻得道:“那裡怪的大嫂來,都是竇漢達的老婆,恨的我們老倌隻想打殺了她。大嫂放心,我不是那等混人,不去恨禍首,倒抓著個好性子的胡亂攀咬。那日瞧著你也捱了幾下,可好了吧?”
幾個妯娌你一眼我一語的說著官家的事,越說越歡暢,把練竹的病都說去了幾分。練竹不免想到,官方嫡庶不講究,蓋因無甚好講究。做了官,不管如何都要講孝的。孝嫡母還在孝生母前。隻消竇宏朗做了官,家裡七八個女人,撤除胡三娘不算,誰生了孩子,她要抱來養,比現在更理直氣壯。誰不肯,她一句官家端方就能采納。竇家,唯有她是官家以後。想了一回,悄悄發狠,夜間需求把此事同竇宏朗分辯明白,哪怕多使銀子,也要把此事砸實。
練竹道:“親家母來了,我竟不知,太失禮了。”
竇宏朗道:“偏到你屋裡,如何?”
竇宏朗笑道:“很不消焦急,我們九品的虛職,勞動不到吏部尚書。吏部也不是鐵板一塊,隻消辦理好呼應的官員便可。此事程知州幫手辦,我們要做的,就是彆叫人使絆子,著了人的道。”
練竹推了他一把道:“我冇精力服侍你。你美意義說,明天夜裡給管mm好個冇臉,她被阿爺叫住說幾句話,你就慌腳雞似的,得虧她是個心大的,如果個細心的,昨夜不定如何傷感呢。依我說,你今晚去陪陪她吧。”
張明蕙思疑程知州就是拿此事給洪讓添堵,然竇家有了實惠,管他們如何廝殺。竇家占有君山幾百年,靠著銀針交友了無數朋友,也不是洪讓能隨便擺佈的。此時現在倒要感謝那愣頭青了,冇有他反叛,程知州且不會如此寵遇竇家。可見神仙打鬥,小鬼當然遭殃,亦能撿到些肉骨頭,比風平浪靜時還賺的多些。
妯娌三個說了一回閒話,張明蕙俄然抬高聲音道:“奉告你們一件喪事!”
賀蘭槐也伸謝:“嫂嫂那日送了把銀剪子,當夜就好了很多。我媽來瞧了一回,道是銀子是辟邪的,剪子也是辟邪的,都說難為你想著。”
練竹與賀蘭槐紛繁應了,然喜意如何都袒護不住。做了官並非隻要浮名,哪怕是捐官,立即多了一層護身符。比方那日闖出去的強盜,竇家不是官,也就是個私闖民宅;倘或竇家是官,倘或他們又傷了人,一個不好,此案便可中轉天聽。再有,流水的官員,鐵打的鄉紳,然便是地頭蛇,也怕知州知府作弄,披了一身官皮,便與當官的是一夥,很多事更好商討。實缺官當然看不起捐官,卻也隻要實缺官看不起,比不得尖尖的人家,比多數人強到天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