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夜襲[第1頁/共4頁]
肖金桃點頭,帶著兒媳一步步後退。院子裡的人哪個不怕死?皆跟著肖金桃往正屋內跑。待到人都進了屋,從速關上房門,搬了桌椅板凳,將那門窗堵的嚴嚴實實。
妯娌三個嚇的腿直顫抖抖,賀蘭槐帶著哭腔問:“媽媽,是進了強盜麼?”
說一回話,夜垂垂深了,幾個孩子都開端打打盹。肖金桃打了個哈欠,對三個兒媳道:“明天就如許吧,過幾日中秋,我們再辦宴。”
時下端方,士人才得一妾,百姓四十無子方可納妾。竇宏朗既不是士人,更冇到四十,且已有兒子,哪條都不占。說是納妾,辦的倒是買養女的手續,實則不過一個丫頭,哪個放在眼裡?儘管七嘴八舌的閒話。
胡三娘高低打量了幾眼,酸溜溜的道:“如何蔫頭巴腦?不肯意到我們家來?”
竇家大富,竇宏朗端莊納妾是第二回,可平素裡家裡的丫頭,想睡哪個便睡哪個,並不把新人太放在心上。坐在母親肖金桃下首,懶洋洋的對新娘子道:“過來!”
既是豪族,便冇有精窮的,隻人間常情,不患寡而患不均。竇向店主的男丁個個有妻有妾,怎怨的人不眼紅?倒還給嫡妻留些臉麵,自來納妾就不大辦的。便是如此,一起單放的鞭炮,族中落魄些的人家,娶嫡妻都一定放得了這麼很多,更逞論彆的。
練竹笑道:“她家早式微了。”
肖金桃的手中,不知何時已抄起了個銅製的燭台,悄悄的走到了窗邊,躲在暗影處。就在拿著斧子那人跳出去的一刹時,燭台猛的砸去,那人慘叫未溢位咽喉,忽見一道寒光劃出個利落的弧度,頃刻間血液噴薄而出,濃烈的血腥味滿盈。外頭有人大喊:“不好!內裡有埋伏!”
不一時丫頭端了茶碗來,新人規端方矩的跪下奉茶。世人正在桂花樹下熱烈,隨口吃了茶,就打發新人去偏房呆著了。竇宏朗懶的跟女眷一起喝甜酒,徑直去了外頭席上,同父親兄弟並幾個常走動的近支族人行酒令去了。
珊瑚噯了一聲道:“她孃家又冇人,不是我們嬸子心眼好,她早叫賣到窯子裡去了。”
喜婆忙拽著新娘上前,蓋頭被猛的扯下,竇宏朗瞥見新人的臉,就不大歡暢:“二十兩銀子,就長如許?”
肖金桃趕緊捂了他的嘴,倒是遲了!外頭聽音辨位,已有人大喊:“他們在裡頭!”
又一記斧頭,窗棱帶著紙張破出了一個大洞。饒是妯娌間最沉著的長嫂張明蕙也嚇的眼淚直流,本日就要命喪於此了麼?
自來大戶皆修得高牆深院、請了仆人打行,哪是那般輕易進人的?隻怕是有了內鬼!肖金桃有些頭暈,隔著圍牆,能看獲得外頭忽明忽暗的火把亮光,聽獲得火線忽近忽遠的喊打喊殺。想起與族中的齟齬,方纔吃的酒,皆化作了盜汗,一顆顆的從額間鬢角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