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渾水[第1頁/共4頁]

管平波道：“曉得了。”說畢，清算衣裳，欲往正房去給頂頭下屬存候。出乎雪雁的料想，管平波不但知禮，她懂的怕比竇家人都多。要曉得她上輩子家世不俗，穿越前，姐姐已官至將軍，姐夫亦是部級高官。偏那兩口兒死活不肯生孩子，把她父母氣的半死，負氣本身生了二胎，便是她了。哪知生下來，方知年紀大了，養孩籽實在故意有力，每天跟她姐姐要錢要物要支撐。她姐姐脾氣非常倔強，對父母嘲笑道：“你們既然敢生？如何不敢養？”兩邊慪著氣，到她一歲多時，父母感覺一把年紀帶個奶娃娃實在太難過，就偷偷的乘火車到姐姐家，把她往家門口一放，離家出走了！

那丫頭笑道：“奴那裡有甚名字，不過在家裡胡亂叫著排行罷了。奶奶說煩請嬸嬸不拘賜個甚麼名字吧。”

練竹笑道：“罷罷，自家人說話，何必說的這麼滿。依我說，既管mm有這等誌氣，何不成全了她？外頭請的賬房，怎比的自家人可托？不消三個月，更不消說罰不罰的，先學著吧。便是不如老賬房會算，學會了看也是好的。”

管平波點頭，問道：“你叫甚麼名字？”

雪雁道：“回嬸嬸的話，奴的父親原是跟著嗲嗲跑船的，那一年出船，在路上遇著水匪，便冇了。家裡隻剩我們姐妹和母親，奶奶見我們不幸，特領了我們進家裡當差。在奶奶跟前當了幾年小丫頭，還是奶奶說嬸嬸纔來，隻怕無人使喚，才調了我來與嬸嬸使。”

管平波道：“不會，但我算數好，包管一學就會。”

管平波一時也想不起甚麼好名字，記得的丫頭名也未幾，頭一個鴛鴦她不敢起，省的被竇宏朗曉得，生出個甚麼憐憫之心跑來睡睡她，就難堪了；再有甚麼襲人麝月之類的，倍兒拗口，分歧適她土包子的人設，刨了半天賦道：“那就叫雪雁如何？”

管平波挑了個魚形佩替練竹掛上，淺笑又加深了多少。水渾好啊，水渾了恰好摸魚！

管平波道：“老倌此話差矣。一則天下的賬房，也冇有哪個生下來就會的，不都是學的麼？二則賬房難出師，並非算賬有多難，而是他們學算數就要好多年呢。我算數極好，隻要師父不藏私，我三個月內若學不會，甘心領罰。”

管平波卻又問：“我聽聞跑船非常傷害，似你們如許的人家多麼？”

時下女子出嫁，一點嫁奩都冇有，決計是要叫人笑一輩子的。故若疼女兒，再不濟也得湊兩床被子堵人嘴。可惜管平波的親爹冇了，彆說嫁奩，肚子裡連碗飽飯都冇帶來，胡三娘但是揪著她的把柄往死裡踩了。

竇宏朗與練竹相視一笑，道：“非常。”

竇宏朗又問：“家用帳不算，外頭的大賬你可會？”

待管平波問過安，胡三娘也帶著竇懷望來了。一進門瞧見竇宏朗竟坐在床上打哈欠，不由幸災樂禍的看了管平波一眼，昨晚竟然冇圓房！心中大樂！練竹特特從外頭聘一個出去，自是為了分寵，不叫她一家獨大，哪知人進了門，還不如丫頭們麵子。好歹珊瑚貝殼還撈了幾日“新婚燕爾”呢，這位竟是連洞房花燭都冇有。練竹那二十兩銀子，實在白花了。如此一想，立即笑盈盈的走到竇宏朗跟前，服侍他起床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