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明前龍井（修）[第3頁/共5頁]

他們二人，言辭之間不見半點炊火卻已是露了很多話音。

楊繼盛乃是嘉靖二十六年的進士，恰是徐階擔負主考的那一年。按理來講，那一年得中的人裡多有申明顯赫之人：誌存高遠而被徐階視為擔當人的張居正；文采出眾、擅寫青詞而被天子看重的李春芳；文壇之上被譽為“第一才子”的王世貞......在這些人的光芒之下，楊繼盛顯得很不起眼了。

陸炳聞言倒是一怔，隨即喃喃反覆了一遍楊繼盛的話：“椒山自有膽，何必蚺蛇哉......”他忽的把手上青花五團龍瓷茶杯一丟，站起家來，“此等忠義之人，世所罕見，我若真動手了，今後怕是平生難安。”

徐階以目凝睇陸炳，這個在內閣中一貫以油滑馴良著稱的次輔大人，端肅了神采，語氣沉沉的接著道：“天然，於都督而言，一個楊繼盛算不得甚麼，死了便是死了。可楊繼盛以後，誰又再敢為我大明興亡而挺身諫言？而後，滿朝必是皆畏嚴黨之威，縱有貳言者也都似陸都督普透明哲保身，何人能扶大明社稷，救萬千百姓於水火？現在，南邊倭寇橫行，庚戌之亂更是曆曆在目，內憂內亂，興亡不過朝夕罷了。多數督還要將大明最後一點熱血也耗乾？難不成，都督竟是要做我大明千古的罪人不成？”

就連徐階都冇想到，他這個毫不起眼的門生楊繼盛竟然有如許的膽量。

本來，楊繼盛死劾嚴嵩，環境不成謂不告急，哪怕是嚴嵩本人都羞惱氣急。隻是，楊繼盛這摺子扯上了二王，一下子就戳爆了天子的狐疑窩子，不但頓時引開了天子的心機更是給了嚴家父子借刀殺人的機遇。

陸炳手握錦衣衛，京中大小之事都看在眼裡，那裡不知景王為人？他長長感喟，跌坐椅上，終究還鬆了口風：“事已至此，我又能如何是好？”他頓了頓，又道，“以嚴家心機，刑部高低又都是嚴黨之人，就算我不脫手，楊繼盛也是必死無疑的。”

嚴世藩越想越歡暢，越想越對勁，撫掌一笑，連口茶也顧不上喝，直接就令人備好馬車，就要出門去陸府，找陸多數督說話——以陸炳的身份，天然是要他親身去說話纔夠得上誠意。

嚴世蕃麵上笑容更盛，耐下性子和陸炳喝了一壺的酒，告彆時還特地讓管家把本身備好的禮品奉上來：“海邊那邊得來的珊瑚樹，比人還高，不過我爹嫌太亮堂，我就給陸都督送來了。這點小東西，您要都推讓，那就是看不起我了。”他緊緊握住陸炳的手，一副親如一家的模樣，“統統都奉求多數督了。”

以是，徐階也來了，和高拱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