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如霜怨[第1頁/共3頁]

院外俄然響起了一陣喧鬨的腳步聲，琴音一顫，蘇以宸雙手按住冰弦，從速站起家來。多日未見的如霜姐姐帶著秋靜等一眾丫環浩浩大蕩的呈現在了她麵前。沈如霜比昔日肥胖了很多，一襲豎領的明藍色貂絨大氅烘襯得尖而小巧的下巴如玉刻般孤冷。她微微抬頭，俯視著向她見禮的mm。蘇以宸不曉得她此行來的目標，但明顯不會是疇前那般來與她來談天玩耍的。遠處的簫聲還在持續傳來，綠綺的嘎然停頓或許使他猜疑不解，蕭音漸高，委宛悠盪，似是體貼探聽。沈如霜的嘴角出現一絲冷冷的笑意，諷刺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宸兒好生雅興，姐姐頭痛難眠，你倒琴簫和鳴，好是熱烈。”

但是沈如霜，倒是不歡愉的，這類不歡愉凝集在眉尖，漸成了一股淡淡的憂愁之色，以往的明豔活潑消逝了，但更多了幾分溫馨如水的婉約氣質，讓人尤覺荏弱垂憐。蘇以宸已經不能再稱呼她為如霜姐姐，闔府高低，即便是李氏，也不能再似平常稱呼她的閨名或者直呼女兒，她已是皇上的女人，在這府中的職位高於統統，統統人都對她恭禮順服、謹慎服侍，敬佩以皇家的嚴肅高貴。這類敬佩，同時也是孤冷的，朝安宮的宮門一入，就是她此後的餬口。

一眨眼就是除夕，府中高低連日來一片嚴峻繁忙，又是擦洗，又是貼掛，各房各廳也換了新的花草盆栽，顯得吉慶熱烈。沈從雲之前長年駐守邊陲，極少歸家，本年可謂是團聚繁華。李氏的表情很好，每日裡都喜笑容開。前些個日子，宣帝特地送下來一批犒賞，金銀綢緞、吃食雜耍，好些個寺人捧著，一溜兒送進府中。全部朝安城裡，沈府的風景一時無兩，大家都知沈府家的蜜斯還未入宮，就已是深得恩寵。沈從雲也顯得不再那麼苦衷重重，嘴角模糊噙著笑意。

“我倒是忘了，宸兒的古琴是一名翩翩公子相贈，傳聞前些日子，又悄悄派人送了本希世琴譜過來。姑母好教養，你如此豁達而不拘俗禮，讓姐姐好生敬佩。隻是不知，傳到外邊，外人要如何看我沈家的家聲了？哦，我差點又忘了，姑母當年比mm你更加豁達。”沈如霜用心掩嘴輕笑，緊接著拉長聲音說道：“要不然，那裡來的宸兒你呢？”

她心中暗叫不好，甫推測如霜姐姐對她有曲解，卻不知如此之深，本日來顯是非難。當下咬唇，低頭歉笑：“不知驚擾到姐姐歇息，宸兒知錯了，宸兒這就收了它。”

除夕之夜，遵循禮訓，須得祭拜過祖宗牌位，感激列祖列宗賜賚福祿安康，方可正式開席，歡聚痛飲，共享嫡親，熬夜守歲。沈從雲領著闔府家人主子，淨手焚香，虔誠祈願結束，就散了大部分的家仆，有家的回家與親人守歲，無家的在仆院另設了酒水吃食，供其歡聚。定國候府今天下午給府裡統統的下人均發放了月銀，又分外打賞了豐富的紅包，世人均喜氣洋洋，向侯爺和主母拜謝後，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