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折翅安身[第1頁/共3頁]
配房裡,輕絲羅帳掩香榻,玉梳古鏡美人妝。牆上掛的是煙雨蘇橋遊春圖,桌上放的是景德鎮白玉瓷茶具,角落裡花案上擺的是開得正盛的淺粉色秋海棠。黃花梨雕的蘇繡屏風,屏風下古琴流水知音。
榮媽媽特地又給我量做了很多套衣裳,俱是淺淺的色彩,再配上同一色的麵紗,交代我此後在人前都不成隨便的摘下。愈是要儲存一絲清冷奧秘,就愈發會有人想一窺那一縷薄紗後究竟掩蔽著如何一張令人銷魂奪魄的容顏。愈是不成得,則更加展轉反側、魂牽夢繞。她說,這就是天下男人求之不得則視若珍寶的荒誕心機。
我又去看望綠翹和如嫣,她們都已經有孫媽媽命人送過了藥。我拿出饅頭,卻被綠翹一巴掌打落,“你彆到這貓哭耗子了,若不是你耍心機裝不幸,我們能躺在這裡?!你還用心來這裡看我們笑話是吧?!”
雪姬暮雪的恩客已經在這裡過夜了靠近半月。柔蘭靈雪四姬中,雪姬是最晚來的“梨香苑”。不但麵貌娟秀,更是飽讀詩書,筆墨精通。她的性子極是孤傲冷傲,便是前來拜見求歡的公子大爺,也須得試過她對子,纔可見。榮媽媽對她也較為分歧,大略都由著她的性子,讓其他女人多是微詞。傳聞她出身本是繁華,隻因兩年前父親獲咎了處所權貴,落得家人慘死,她也被送出去了這蒙羞受辱。剛入來時也是不從,一心求死,卻不知榮媽媽用了甚麼體例,竟然說的她就擺盪了,做了這四姬之一。我曾經遠遠的看到過她一眼,的確是肌膚欺霜賽雪,身形綽約風韻。
時候如同指縫裡的輕風,總也握不住它的流逝。轉眼間,我已經通過了兩茬梨香苑裡一年一度的才藝競試。所謂的才藝競試,便是遴選麵貌端好、才藝出眾的小雛兒,讓她們各展所長,從中遴選出有潛力培養為將來花魁的好苗子。我不負榮媽媽所望,持續兩年都奪了才藝的頭彩,令她喜不堪收,命先生更加用心的教誨我,又例外,將我從右司的寢室中遷出,換了隻要女人們才氣夠享有的伶仃配房。傳聞,這在“梨香苑”,哪怕是渭水河邊,也絕無獨一的雛兒報酬。
如嫣和巧慧亦被罰了10藤條,然後和綠翹一起在園子裡跪了兩個多時候不準吃午餐。我偷偷的在本身的午餐裡邊掰下半個饅頭,又趁著媽媽冇重視,偷拿了一個,塞進懷裡。比及她們跪完一出來,從速彆離給她們送去。
我冷靜撿起饅頭,拍拍上麵粘粘的灰,複又放在她床榻,咬唇走了出去。
能不能令男人們對我魂牽夢繞,我實在一點都不體貼。來這裡兩年,整天看聽男歡女愛,我已非昨夕懵懂,卻對天下間男人的厭憎更濃。本來,薄情的的不但僅是我那虐妻棄女的爹爹,那些流連於這煙花之所的男人,家中一定冇有嬌妻美妾,卻放蕩形骸的整天醉倒在這些虛情冒充的和順鄉裡,一擲令媛,鄙言穢語,隻是為了一個誰給錢就能奉曲逢迎的青樓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