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暗流（四）[第2頁/共3頁]

“好吧。”倚紅意興闌珊，微眯了眼，單手遮著陽光，“我倒是有些獵奇，她背後的主子，到底是誰。”“我也獵奇。”蘇離深深感喟：“疇前還想要刨出來，現在看來，這大樹枝椏太多，根深蒂固，不要說連根拔起，就是觸碰枝乾，都大為不易。”

倚紅雙手拋著兩個小瓷瓶，看了她好幾眼，收起瓷瓶，施施然在書案上撐起了雙臂，“想好了冇有？”見劈麵的蘇離紋絲不動，也不知從那裡找出一枚銅錢來，“不如拋這個，你選正反吧。”

蘇離攥著銅錢，目光微閃，半晌後將銅錢緊緊握在了手心，“速戰持久。”

刨銅錢，實在也不過是為了得知本身內心最實在的設法，因為在拋出的那一刻，對於正反，已經有了挑選和希冀。

“乾卦亦是剛健暢旺之活動，如飛龍在天空飛舞。”倚紅說著，掩袖而笑，“我俄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情來。”隻將眼瞅著蘇離：“你要不要聽？”蘇離放下了筆桿，將紙一點點，撕成了碎片。

令蘇離欣喜的是，如妃果然生下了一個兒子。

蘇離撫額感喟，皇上如何儘會起些讓人遐想翩翩的名字。

不留半點陳跡，一貫是她的風格。

“我記得大皇子，彷彿是叫謹，這名字，嘖嘖，可真是……”拉長了腔調，“用心良苦啊――”蘇離並不轉頭，不太輕聲笑道：“這麼一來，倒是猜不出皇上的心機了呢。”“德妃在宮裡放肆放肆也是常事了，皇上起這個名字，也是彆有深意。”倚紅懶懶的靠在書案上，神采飛揚，“你又在打甚麼主張？”

皇上大喜過望，當即賜名乾。

蘇離嘴角抽搐，“我隻是叫你遣走她罷了。”“不是一個意義嘛。”倚紅一臉安然，“我又冇在宮裡殺了她，比及她出了宮，她背後的主子那裡還會懷舊情！”已經不頂用的人，隻會成為棄子。

這承乾宮，曾經人來人往，是除了甘泉宮以外，這後|宮的中間。到現在倒是門可羅雀，果然是世事易變，情麵冷暖世態炎涼。這原也是蘇離預感當中的事情，皇後已經不在人間，這承乾宮，已經冇有了主心骨。

倚紅就不說話了，過了半天賦不知從那裡取出一個小瓷瓶來，“這類藥是慢性的，發作的時候會咳血，頂多挨個一兩年。”又將另一個小瓷瓶舉在她麵前，“這個來得快去得快，三兩個月就差未幾了。”

“我倒是感覺，乾這個字，另有另一層意義。”冷不丁的，蘇離說道：“《易經》內裡，彷彿另有亢龍有悔一說。”蘇離信手一拋，那枚銅錢穩穩鐺鐺的落在了倚紅手心，“爻位到了上九，已位至頂點，再無更高的位置可占，高慢在上。進退不得，物極必反，樂極生悲。”

蘇離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仰天禱告，隻盼如妃這一胎，是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