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始（四）[第2頁/共3頁]

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候，天空是苦楚的黃色。

皇後入殮已經好幾日了，宮中的日子也垂垂規複了安靜。

“是。”

蘇離單獨一人立在雪中，很久很久。任由北風颳得她臉頰生疼生疼，也冇有轉動。

蘇離昨早晨在暖閣窩了一宿，可幸周衍一夜好眠，未曾叨擾過她。隻是住在如許陌生的處所，不免展轉反側，未曾好生睡得。現在精力頭天然有些不濟，待到飛翠替周衍換了尿布，拍了拍他光亮的小屁股，“我去眯一會，也有些乏了。”

稍稍轉動痠疼的脖子，觸到柔嫩一物，心中一驚。轉過臉去，卻見周衍不知何時，鑽入了她被子中，肉呼呼的一張小臉貼著她的耳垂，溫軟的呼吸吹拂著她的鬢髮。蘇離無聲的笑了笑，伸脫手在周衍麵上點了一點，肉團陷下去又浮上來，不亦樂乎。

蘇離卻托著周衍的小屁股，在暖閣內繞著圈子，不時捏捏他的小手，聽著外頭撕心裂肺的聲音，一陣陣傳入耳中。繈褓中的周衍卻不知情，雙眼隻跟著她垂落的青絲滴溜溜的轉動。

“是。”蘇離本來有大段大段的場麵話和客氣話辯駁他的疑問，隻是不知為何，在如許一雙眼睛中，蘇離隻瞥見了寒意。乾脆也就不抵賴了，坦安然直視他：“的確如此。”周徹卻冇有再說話。

遠遠便瞥見一處牆頭上，片片紅雲漂泊，說不出的斑斕妖嬈。

蘇離自來不辨東南西北，也不知此處是何方，隻轉頭見白茫茫雪地上，唯有本身留下的一串足跡。循著來時路歸去，也並不是甚麼難事。不過蘇離故意看看那片紅雲，便不自發的走近了幾步。

隻是在那牆根處，施施然立著一人。披著白狐大氅，碧綠色的簪子挽著一頭青絲，耳邊垂下兩縷，映得人肌膚如雪，看背影便可知乃是人間絕色。隻是一轉頭，卻叫蘇離吃了一驚。苗條的劍眉，一雙大大的鳳眼，如何看也是個男人……

風中惟剩下一聲冷哼。

飛翠點點頭，抱著周衍走來走去，隻盼著他能快些睡著。哪知蘇離纔回身走了幾步，周衍便咧著嘴，要哭不哭的看著飛翠。待到蘇離的身影消逝在門口，哇哇的哭聲一陣緊過一陣。飛翠忙托著他柔嫩的脖子，悄悄搖擺著，溫聲哄道：“不哭不哭，小姨待會就返來了……”

“皇後將小皇子拜托給了你？”輕飄飄的問話。

次日，成德門外，站滿了來悼唁的外命婦們。放眼望去，滿目白煙。

黃姑姑見著不免蹙眉。

在地理誌上，燕都城到金陵的間隔，也不過兩指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