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暗湧[第1頁/共3頁]
月色透過蒼穹灑落在皇宮內院,放開一地如雪霜的烏黑。
元修明顯是在收羅明月的定見,由此可見,他對這位堂妹的信賴已經遠超越親信親信。
元明月斂了笑意,昂首望向夜空中的明月。明月旁一顆燦爛流星飛速滑過,敏捷隱冇於暗中的天幕當中。
明光殿內的燭火在夜風裡明顯滅滅,映得位於上座的年青帝王神采陰暗不明。在他的下首,跪坐著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恰是比來頗受高歡賞識的斛斯椿。
斛斯椿麵上出現苦笑,想起了之前爾朱仲遠的兩位得力親信前來投降高歡,並將仲遠家人下落奉告,不料高歡將他們一頓痛罵後就將兩人當場斬首。那幾句斥語傳入他的耳中,倒是令他盜汗迭出寢食難安,常常麵對高歡時,那幾句話都會清楚非常地刺入心底――事天子則不忠,事仲遠則不信,犬馬尚知飼之者,汝曾犬馬之不如!
“公主公然聰明!這一下就將宇文泰拉到了我們的陣營當中。”斛斯椿讚美地看著元明月,隻可惜她不是男兒身。
元明月微微一笑,“斛大人是本宮的表親,無需多禮。
“陛下,明月公主所言甚是。”斛斯椿的聲音將他生生從旋渦裡拉了出來。
即便高歡現在對他還算靠近,可這話就如同懸在頭頂的劍,不知何時就會落下來。
元修似是下了決計般點了點頭,“既如此,朕就將賀拔嶽的兄長賀拔勝提為荊州刺史,同關西恰好成犄角之勢。為表朕之至心,朕還要親取本身的心前血同密信一同送給賀拔嶽,願與他共結兄弟之義!”
“公主放心,臣和陛下是同坐一船的人,決不會再有貳心。”
元明月施施然坐了下來,“陛下,我們也在關西和他餓們相處了一陣子。賀拔嶽勇猛過人,但智謀不敷,我倒是更看好他部下的宇文泰,此人生性堅毅沉著,將來必成大器。”
元修望了元明月一眼,開口道,“明月,你感覺賀拔嶽為人如何?”
“陛下,退是退不了,可如果想要進,一定冇有能夠。”斛斯椿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現在爾朱毀滅,恰是元氏宗室絕處逢生重振江河的最好機遇,此中必有很多對大丞相的專斷專行心有不甘者,如南陽王元寶炬,沛郡王元欣,趙郡王元諶等都是,都是陛下能夠拉攏的工具。”
元修有些驚奇地望向元明月,她的眼眸如深海般湧動,彷彿有無底的旋渦將他的統統的神智吸入……
她莞爾一笑,冇有甚麼能擋得住明月的光輝,那些擋路的星鬥,終將消逝殆儘。
元明月盯了他幾秒,這才點了點頭,“斛大人可要記著本身的話。將來還稀有不清的尊榮等著你。”
元修如有所思地望著騰躍的燭火,神采昏黃不清。
元修悄悄轉了轉手中的酒盞,曬笑一下,“當初朕被推上這位子時就曉得,做傀儡的滋味並不好受。”他微歎了口氣,“若能夠挑選,朕甘願過以往那樣的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