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看見第四刀的人[第3頁/共5頁]

女郎透過刻毒的白玉麵具直直盯著她，故作冷聲道：“麵敵手拿血劍的蒙麪人，竟敢問出這類話。”雪千尋一怔，望她的劍，隻見劍稍的一滴尚未乾透的血，混著冰屑，凝重地淌進雪中。

“雪千尋……”女郎吃力地喚她，她也認得她的。女郎微微挑起唇角，“留我一個全屍罷。”

開甚麼打趣？！

雪千尋踏著路上彩色卵石鋪就的巷子徘徊，不自發地每一步都踏在同一種圖案的中間上，倒也是點小小興趣。

“唔？”女郎指著臉上的白玉麵具，悄悄道：“莫非她天生一幅修羅臉？”

也曾有個戴麵具的人，尚且稚嫩的小手緊握滴血的長劍，用清澈的聲音對她說著和順的話語。那小我滾燙的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碎了半邊的陰鷙麵具下暴露美麗的下巴、標緻的嘴唇、精美的鼻尖。但是，那小我到底冇能對她說出最後一句話。她劈麵倒下，冰冷的嘴唇在她臉上劃過一枚硃紅色的印跡。而當時候的她，亦恰如此時現在，心如刀割卻無能為力。

雪千尋涓滴冇有笑意，卻問：“你不是賊，那是甚麼人？”

“大笨伯！大混蛋！臭西風！……”

西風竄改主張了。

穿過深幽盤曲的遊廊，雪千尋走進瓊玉園，這園子是莊王專門為她所建，冇有她的首肯彆人不得入內，以是古蹟般地成為這囂囂春江院的一處僻靜之所。為此，雪千尋倒是破天荒地對莊霸道過一聲謝。

“誰建的破園子，牆根底下就是湖！”麵具女郎隻顧抱怨，明顯心不足悸，她把長劍撐在地上，身材微傾，把大半的重量壓在那柄劍上。

西風感受臉上有暖和的液體在流淌，身材被溫存地裹緊了，竟有莫名的放心的感受。如何、已經死了麼？公然，還是死了比較舒暢。然，有人在哭呢。並且哭的同時――

雪千尋理了理西風鬢邊的亂髮，對伏在雕背上的她道：“聽著，給我活下去。”

――不如活下去，如果另有救的話。

雪千尋不由輕笑，全城的人都曉得莊王為一個青樓的琴師建了個瓊玉園，她若不是外村夫，那就是明知故問。她到底是看不起莊王呢，還是看不起莊王的這位青樓中的“紅顏知己”？

她撫完一曲《玉樓春》，徐行走下仙音台，偶然間聽到這番話，不由微微挑起唇角。三刀，一個靠刺殺餬口的刀客，何故狂傲如此？竟敢在王城腳下大張旗鼓地去行刺天子的親兄弟？他道莊王府是個甚麼處所！

雪千尋在荷塘邊拾了一個石凳坐下，淡淡望著劈麵矗立的圍牆。不知過了多久，昏黃的滿月降低起來，使她驀地想到：如果三刀在莊王壽辰那天留了字條，那麼當時的七天以後，便是明天了。目下已是夜晚，三刀若未到手，便是死了罷？然，又有傳說中的“三刀無命”……隻不知這回無命的會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