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漩渦歌聲[第1頁/共3頁]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胡蝶,望帝春情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思?隻是當時已悵惘。”雪晚低低地吟誦李商隱的《錦瑟》一詩作為答覆。

“說來也真是奇特,於我而言,你的臉竟然依罕見幾分熟諳。在托林鎮初見時,我就有了這類感受,到底是為甚麼呢?莫非我們宿世曾見過、當代又相逢?”雪晚的聲音輕得象一片雪絨花,在丁峻耳邊幽幽繚繞著。

雪晚的唇垂垂落空了赤色,隻留下一排淺淺的齒痕。

莊生曉夢迷胡蝶,醒來後恍忽多思,不知方纔是己身為人而夢為胡蝶,抑或身是胡蝶而夢為人,在實際與夢幻之間踟躇盤桓。唐朝墨客李商隱感慨昔日莊子的多智、多思、多辯、多求而寫下《錦瑟》一詩,非為解風情、詠風月,而是給先人留下了一個千古不朽的聞名辯題。不管是歐洲希臘瞻仰諸神、退思實際的古哲學家還是中國曆代坐而論道、殫精竭慮的思辨家,都曾有過這類“實際為夢、夢為實際”的泰初天問。

按他的瞭解,現在的雪晚已經分不清“穿越長河進入石化之穀”那段經曆是真是夢,就像鄙諺說的謊話反覆一千遍也就成了真諦,終究導致“三人成虎、以訛傳訛”的可悲局麵。

丁峻替她說下去:“歌者就在河中乃至是河底,這裡是喜馬拉雅山脈下的冰河,不會有甚麼美人魚之類。以是,獨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在河底。”

“如果真有人在水底唱歌,那麼,你經曆過的那件事就是真的,並非幻覺。”丁峻深吸了一口氣,悄悄地推開雪晚。

丁峻心底的顧恤一層層溢位來,恨不得化身為一張天下上最暖和、最輕柔的羽絨被子,覆蓋她的軀體,庇護她的畢生,不再讓她有一時一刻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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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晚伸出纖細的食指,悄悄壓住了丁峻的唇,雙頰暈紅,嬌羞非常。

稍後,兩人幾近異口同聲地叫出來:“歌聲來自河中！”

“恰是因為你信我,我纔不敢等閒就下斷言。因為”雪晚向丁峻懷中靠了靠,“你隻信我一句話,那將是我平生中最首要的一句話,我的後半生,或許將為這一句話懊悔不止或是痛不欲生。對你而言,那隻是一句話,但對我而言,倒是比我本身性命更首要的一句讖語。以是,你曉得嗎?我甘願挑選在現在閉嘴,一個字都不說,隻求後半生能夠心安。”

他麵向正火線間隔河岸二十步擺佈的一塊巨石,將食指豎在麵前,用三角比例等距法冷靜測算,計算出石與岸的精確間隔為十六米。那石頭的頂麵比河水高出兩米多,任由旋渦殘虐,始終露在河麵上,能夠作為臨時落腳點。

“雪晚。”丁峻低喚她的名字。

丁峻點頭:“人在江湖,總要做些傷害的事,不然的話,又怎能達用心願?寶劍鋒從磨礪出,我如許的劍藏在鞘裡太久,幾近要生鏽了。對了,你還得奉告我,上一次你乘著獨木舟分開河底,又是如何回到女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