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良駒(八)[第2頁/共3頁]
南邊的仇敵當然委靡,北方乾係奧妙的盟友內部也不安生。拓跋祿官的暴死以後,拓跋鮮卑東西兩部發作出了範圍龐大的戰役。猗盧雖極力將之安定,畢竟也大傷元氣,至今仍有流竄各地的祿官餘部四周燒殺。據探報,猗盧正籌劃迎娶前代大單於的遺孀惟氏,企圖藉助神權嚴肅穩定草原,也不知是否有效。
“哦,哦,徐中郎既然想聽,說說也是無妨……”劉琨語聲漸低,當徐潤覺得他已睡去時,俄然歎了口氣:“這些年來,大晉局勢的崩壞老是連環接踵,愈來愈不成清算。先是鮮卑人於秦隴反叛,使得關中氐人流民多量避禍入蜀。處所官管理流民不力,遂激發了氐人李特起兵,宗族李流、李雄等接踵而起,腐敗益州。太安二年時,為了抵抗李流,都督荊州諸軍事的新野王司馬歆以苛嚴手腕征調荊州壯勇西向作戰,此舉又激發了荊州蠻民反叛……”
“主公,您是說……”
“咳咳……”徐潤的本意一是刺探陸遙的秘聞、二是確認越石公對他的態度,卻未曾想劉琨本日談興甚濃,竟把話題扯到了毫不相乾的荊州。他輕咳兩聲,悻悻隧道:“主公,我知陳敏後因剿賊之功被封為廣陵相,東海王殿下又承製以之為右將軍,恩寵不成謂不厚。但是他旋即起兵造反,自稱都督江東諸軍事、大司馬、楚公,權勢極盛時,地跨荊揚、囊括江東,幾近掩有孫吳舊疆……但是,主公,陳敏這逆賊與陸遙陸道明莫非有甚麼乾係?”
徐潤作了個揖:“我實在不知其間的事典掌故,敢請主公緩緩道來,以稍解我的迷惑。”
南北胡族俱都狼狽,此消彼長之下,劉琨的晉陽政權便權勢大漲。不但實際統領範圍擴大至幷州北部五郡,五郡以外遠近胡晉各族來投者,每日也動輒千百餘人。地盤、戶口遽增,又無戰事,便是擅於措置碎務的文官對勁之時,而此中尤以徐潤特彆擅於攬權。
趁著溫嶠遠在草原的時候,徐潤在晉陽幕府中權勢日盛,分撥私家插手軍政各個環節,彷彿似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係列驕橫的行動使得諸將非常不滿,但徐潤仰仗入迷入化的琴藝博得越石公的特彆信賴,這一手實在令粗鄙無文的武夫們望塵莫及。
劉琨瞥了徐潤一眼,眼底精光一閃,彷彿對徐潤的伎倆有些膩煩。但他明顯偶然是以而指責這位晉陽獨一無二的琴中聖手,隻是嘟噥了一句甚麼,隨即便墮入了回想當中:“此事如果重新說來,話可就長了……”
那溫嶠溫太真身為幷州大族後輩,既與越石私有姻親乾係,又屢立大功,千萬不是出身寒微的本身所能比較。盧昶固然職位略低些,但在介休之戰後,已躍升為越石公麾下稀有的實權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