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再會(六)[第1頁/共3頁]
“道明的意義是?”
陸遙的言辭當中,對東海王殿下的氣力並冇有多少尊敬,可哪怕竟陵縣主也顧不得指責他的無禮。
“那裡那裡……”想到周良的先例在前,黃篤可不肯步厥後塵。他極埋冇地瞥了一眼上座聆聽的縣主,忙不迭地解釋道:“道明兄,我絕無此意,隻不過獵奇……獵奇罷了!”
陸遙正色道:“不錯。王彭祖雖死於晉陽軍之手,真正啟事卻出於胡族,胡族需求地盤,王浚便不得不打劫地盤,胡族需求人丁,王浚便不得不打劫人丁,此中有必定而然的事理在。不過,因為王彭祖不測身故,現在幽州諸胡想必也亂作一團,其常山之行究竟是哪個部落調撥,一時恐難切磋了。”
世人皆知,王浚的幽州刺史之位得來不正,乃是數年前暗害了成都王司馬穎委派的幽州刺史和演以後自把自為而來。東海王為了拉攏幽州軍互助,才策劃朝廷予以承認。而那死於王浚之手的和演,恰是和鬱本家,因此和鬱對王浚很有幾用心結。
麵對著黃篤等人迷惑的眼神,陸遙沉吟了好久,嘴角暴露一絲苦笑:“王彭祖固然僻處幽州,但仰仗鮮卑鐵騎的能力,幾番揮軍震驚中原,其放肆無狀之處,確如越石公、叔倫公所言。不瞞諸位,陸某的情意,實在與並冀二州並無分歧。但是……”
陸遙連連點頭:“代郡與幽州之間的糾葛說來可就龐大。現在王彭祖暴死,陸某自問不免懷疑……”
並、冀二州的表文並非絕密,征北將軍府都謄抄得副本在此。表文上,幷州刺史劉琨天然因為部伍突遭奇襲、侄兒劉演幾近不免而暴怒,又要為自軍殺死王浚脫罪,因而將王浚好一頓痛罵得狗血淋頭,粗心是說此君肆意妄為、驕橫放肆、目冇法紀、隱有不臣之心,因此此番恰是自取其死,非幷州之過也。而冀州刺史丁紹的表文雖不似幷州那般狠惡,卻也用相稱篇幅抨擊王彭祖私心自用,麵對石勒賊寇時逡巡不進,反倒汲汲於打劫鄰州城池郡縣。丁紹迫於王浚的權勢,威令難以企及北部諸郡,乃至於常常自嘲是曆代以來少有的弱勢冀州刺史,此番在表文中倒頗是出了一口惡氣。
對於代郡軍與幽州軍在草原上的那場大戰,魏郡文武俱都有所耳聞,卻也不約而同地挑選了裝聾作啞。畢竟不管是朝廷還是東海王,都偶然於牽涉進這兩支北疆強軍的對抗中去,和鬱坐鎮鄴城,隻求無事罷了,更不必多此一舉。但是既然陸遙主動提起,征北將軍府倒也有興趣根究一番。
黃篤皺著眉頭,輕點案幾上的幾卷文書:“道明的設法很有些新奇。隻是,剛纔你也看過了幷州、冀州的上書,劉越石、丁叔倫的定見,卻與道明大不不異呢。”
“曆代管理北方草原的戰略,一方麵是用中原的財帛、權位為手腕均衡諸胡的權勢,令之相互相製;另一方麵,又在北疆駐紮強大兵力為威懾。王彭祖麵對的局麵卻有所分歧,他出鎮幽州數年,多次麾軍南下中原參與諸王交戰,使得本來以晉報酬主的幽州邊軍喪失慘痛,落空了威懾胡兒的感化。所幸他長袖善舞,善用婚婭名位誘動諸胡,引為己用。因為多量胡族兵士投入麾下,使幽州幕府始終保持著強大的力量,但是……”陸遙感喟道:“這力量卻非王彭祖所能完整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