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洛陽（上）[第2頁/共4頁]

天子抬頭喝酒，垂首長歎一聲。

水榭裡燈燦爛目，晃得繆播看不清楚。因而他起家向外走了幾步，翻開珠簾探看。

水榭內部的空間非常開闊，數十名舞女正翩然遊走此中，極儘妍態。但堂中擺放的席位不過三席，此中一席還空著。

繆播大驚失容，倉猝起家拜伏在地，顫聲道：“陛下何出此言！何出此言！”

廊道儘處，是一座臨水而建的水榭。這水榭呈船舶狀，表麵很有奇趣，而光輝燈火從窗欞間透出，直衝雲霄；四周更有持戟甲士扈從，彩妝侍女環抱，托盤捧盞的青衣使者來往如梭。極清幽高雅的園林深處俄然顯出這般修建，意境兩廂牴觸之下，便格外顯得都麗堂皇，

今上初即位時，東海王曾成心再度以清河王為皇太子，藉以管束天子。但是天子搶先以清河王之弟、豫章王司馬詮為皇太子，又接朝臣清議，迫使東海王誅殺了請立清河王的周穆、諸葛玫二人。東海王是以不悅，率軍出鎮許昌。但是清河王始終成心於皇位，比來更交友居於弘訓宮中的惠帝皇後羊氏，鬨的滿城風雨。

“據微臣所知，並無舊怨。但是，東海王斷不肯見中樞又出一賈後也。”繆播將身材幾近湊到了天子的案幾跟前，聲線壓得極低。

“微臣才具鄙陋，然，敢請為陛下計：一者，東海王在中原彈壓賊寇倒黴，損兵折將極多，名譽也已大沮。東海王之於天下諸侯方鎮，乃盟主也，並非真正具有生殺予奪之權，一旦本身氣力受損，則處所強豪俱都擺盪。是以，當是時也，東海王急需洛陽中樞支撐以維繫盟主職位，毫不會冒然行大逆之事。”

“都退下吧。”他叮嚀舞姬們。頓了頓，又道：“再把燈火燃燒幾盞，煙氣熏得短長。”

左邊席上的寬袍文士輕撫頜下短鬚，輕咳一聲道：“陛下……陛下……”

洛陽。

天子看看那席位，又看看麵帶奧秘淺笑的繆播，轉頭再看看那席位，終究展顏笑道：“好，那便稍候。”

“本來如此……”天子恍然大悟。

繆播本人住在城南，鮮少往此處來，天然不知這個破敗的院子是何秘聞，隻覺此地藏在浩繁亭台樓閣之間，非常高聳。他返身笑道：“微臣卻不如陛下博聞，實不知那是甚麼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