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第1頁/共6頁]

城門封閉，兩軍交兵，而他的兵力駐紮在東興與大秦邊疆，不管如何鞭長莫及。兵變當夜，他明顯曉得他的妻的下落，卻近不了她的身。

他的手重觸著司徒皇後的臉頰，已經呈灰紅色，他曉得再過不久，還會起屍斑，連這灰紅色彩都不如。

但是，君執才又走了兩步，懷中人俄然咳嗽起來，君執才邁開的腳又定住，身材半蹲，讓她以安閒的姿式躺在他懷裡。

“婧……兒！”君執體貼則亂，忙抱住她，連口中稱呼也全然健忘。

這一夜，盛京政變，法華寺大火，全部皇城一片狼籍，而天空中下著連綴的大雪，六合一片烏黑，統統血腥和騷動覆了又現……如有人自西山俯瞰，也許會感慨這是一場畢生難忘的風景，美不堪收。

“……婧公主不見了。”

百裡婧在聽到他這聲呼喊時，身子狠惡一僵，腿上剔骨般的痛已忘了個潔淨，她緩緩地抬開端來，重新看向近在天涯的驚為天人的漂亮麵龐，唇角顫抖，好半天賦苦笑出聲：“我彷彿聽錯了，你……剛纔叫我的這一聲與我死去的夫君……一模一樣……”

墨譽目不斜視地跟在景元帝身後，遠處是已坍塌的法華寺藥師塔，火光刺眼，他的眸中忽明忽暗。

“珊兒，恨歸恨，不愛歸不愛，我已錯到了底，帶累你平生孤傲。來世哪怕不肯再理我，可否讓我再見一見你？或讓你再負我平生，我不怒不爭不怨，悉數還了你如何？再得寸進尺些，可否與我合奏一曲《離離原上草》？我念著這曲子二十餘年了，一聽彆人彈起來，就彷彿看到你站在草原上等人，落日很美，朝霞很美，我想牽你的手，可你等的人卻不是我……”

經過密道出城，一行人連夜奔逃。

疇前墨問冇死時，他對她的統統瞭如指掌，可自從她守寡回宮，他對她再體味也還是隔著很多層。君執眯起眼睛，欲將空了的瓷瓶遞給孔雀瞧瞧。

晉陽王世子韓曄憑驚世駭俗詭計陽謀，以地下運兵道調遣兵力，由兵部尚書謝炎護送，自盛京突圍而出。鎮北大將軍杜皓宇叛國，陷司徒俊彥於陳州，青州總兵常銘德被害，東興烽火滿盈，百姓民不聊生。

他無動於衷。

他未曾抓住韓曄的把柄，可他的把柄在韓曄手上，手中無權勢，身邊無救兵，獨一能夠乘亂撈走的隻要他的妻那副空空的軀殼。

景元帝對此無動於衷，幽幽歎道：“韓幸傷及心脈，必死無疑，朕要將他的頭顱懸於城樓之上！派人去找婧公主，務必安然地帶她返來！”他的目光投向司徒皇後，腳步盤跚著又走歸去，用輕不成聞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對朕來講，皇後……最是要緊。”

雪大，風大，法華寺火光沖天，站在皇宮以內也可瞥見，景元帝不由地立足逗留，未幾，又持續邁步。墨譽跟在他身後，由內侍攙扶著寸步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