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天地雨茫茫（4）[第1頁/共2頁]

下雨了。

司季夏渾身一顫。

這般大的風，彷彿吹得雲綠水和司季夏站都站不穩了。

“他不消死了，可我倒是要死了，做‘等我’的人，是要用本身的命來換的。”

“啪……”司季夏手中的木盒掉落在地，扣在銅釦上的銅鎖搖擺不已。

冬暖故抱在懷裡的花掉了一地，捲進了風裡。

可當她的手再抬起時，她取下了她半散的髮髻上的髮簪，從司季夏的背上刺進了他的心房――！

隻見雲綠水俄然笑了，笑得柔嫩又和順，她也鬆開了司季夏的衣衿，竟是轉為緊緊抱住了司季夏，笑得和順慈愛歡暢衝動道：“孩子，你是我的孩子，冇想到你還活著，冇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雲綠水麵上的笑不猙獰了，又規複了那種美好的笑，還是慈愛地撫著司季夏的背。

可雲綠水麵上和順慈愛的神情俄然之間就變得惡毒猙獰，語氣卻還是是慈愛的，慈愛得讓司季夏的心彷彿落進了寒潭，再由寒潭跌入天國！

雲綠水愈問到後邊，她的眼睛就睜得愈大，將司季夏的衣衿也揪得更用力一分，而她的每問一個“是不是”，就讓司季夏的身子愈生硬一分。

風俄然變得大了起來，吹飛了壓在了鐮刀下的紙錢，吹得紙錢飛得漫天都是，也吹得墳塚旁的那株墨竹搖擺不已。

“嘩――”

司季夏的身子早已生硬得轉動不得，像是一具冇有了靈魂的軀殼，兩眼浮泛非常，茫然非常，隻任雲綠水摟抱著他，摟著他一步又一步漸漸往斷崖邊上挪動。

司季夏伸出了手，似想要抓住甚麼，可他的指間隻要風，甚麼都抓不住了。

她若不是對這兩樣東西極其熟諳極其體味的話，又怎會隻一眼就認得出來！？

“我真是千萬冇有想到你這個野種竟然還活活著上，我覺得你早就死了。”雲綠水的手很柔嫩，就像她現在的聲音普通柔嫩，輕撫在司季夏背上，真真就像是母親在撫摩本身最寶貝的孩子普通，可她和順的話，卻比生生扒了人皮還要殘暴，“你說你的命如何就這麼硬，我在小希山的絕壁底吃了那麼多毒藥竟然都冇能把你從我肚子裡打掉，我把你的手砍掉，覺得你會死，誰曉得你竟然還活到了現在。”

冬暖故懷裡捧著一大把的野花正從草木富強的林間小跑出來，她不敢快跑，怕是司季夏瞧見了又該慌亂。

司季夏感覺他甚麼都看不見了，甚麼都……看不見了……

六合雨茫茫。

明顯是柔韌的竹子，竟是在風中……斷了！

可他不敢想，卻不代表雲綠水不說話。

天上的烏雲已經壓到了綠蕪山上來，黑壓壓的。

司季夏聽到了冬暖故的喊叫聲，是他在她嘴裡從未聽過的聲音，就像是下了無儘的雨，無儘的哀痛，如何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