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1頁/共5頁]
那紅,如夏季天空的火雲,那般刺眼。
爸爸媽媽的心願是但願女兒平生不受勞累不會抽泣,可惜,他們卻健忘了“墨”音通“莫”,也通“默”,墨淚=默淚。
宮裝美人微微點頭,她看得逼真,小藥師在哭,無聲墮淚,真因為有淚無聲,那模樣更淒慘,更哀傷。
曾經,她是榮幸的,出世在荷花生辰的那天,又是不幸的,十年後,媽媽在生日那天放手灰塵,五年後,爸爸也選在那天跟隨媽媽去地下相聚,由此,她的生辰日也成了爸媽的祭日。
夜,清冷舒爽。
可天不隧人願,一場分離形成存亡兩彆。
曾經與爸爸媽媽是天人永隔,現在,卻又遠隔了時空,在這悠遠的處所,思念可否超越時空的隔絕,傳達到故裡?
“想說甚麼就說吧,彆藏著掖著。”少年冇有回眸,聲輕如水。
統統,都是期望!
她,早已淚成殤,心亦殤。
統統都是幻像。
心中慘淡,淚,反而止住。
風將四周的聲音傳送,芙蓉城內的打更聲清楚可聞,水榭那邊的聲音時高時低,最後垂垂變輕,又過了好久好久今後,蛙鳴蟲聲也停歇,隻偶爾能聽到幾聲。
如玉般的少年悄悄的坐著,眸子微垂。
人間最苦是拜彆。
盼了兩處,也絕望了兩年。
猶記得那日卿卿說要為她提早過生,猶記得當時她聽到了卿卿的呼喊聲,當時那刻,卿卿應當已趕至,她是無悔的,曾經有爸媽心疼,以後還一個卿卿,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能由卿卿的送彆。
火線,荷葉田田,朵朵荷花爭相開放,在蓮葉深處停靠著一葉紅色小舟,它是隻獨木舟,兩端翹起,彎如新月,中間部分卻鑿成了蓮花腔。
幻像!
曾經,除了至愛的爸媽,她最愛卿卿,原覺得,與卿卿會一向那麼下去,成為一輩子的知己,一輩子的依托。
此時此夜,為誰道賀生辰,是為曾經的她,還是現在的她?
咕咕……
“太孫殿下,那邊是越卿小藥師,他,”宮裝美人鼓足勇氣,謹慎翼翼的望著高貴的少年:“他,他竟然在哭……”
人不語,水空流,滿塘荷花也冷靜為人愁。
卿卿是固執的,十二年如一日,陪著她走過了最艱钜的一段光陰,陪著她哭,陪著她笑,從那後年年在六月初五陪著她慶生,第二天再陪著她去祭拜雙親。
她死亦無悔,對卿卿倒是多麼不公,竟要她接受親眼看著她生命閉幕,還要累及她因為本身的死而痛苦。
他在墮淚麼,是不是也有悲傷事?
望著空空如也的火線,墨淚的眼淚流得更洶湧。
跪著的身子一下浮至空中。
拜彆最苦是存亡永隔。
那張臉,笑意吟吟,暖如陽光。
弦月悄悄探出雲層,偷偷將光彩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