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0章 摸臉[第1頁/共4頁]

蘇府的守門人退到鬥室子裡打起了嗬欠，每當下雨，人最輕易犯困。

蘇府大院的竹林經雨水的沖刷，竹葉變的油綠可兒。豆大的雨滴落在侷促的竹葉上，竹葉便高低起伏起來，像是顫抖抖。

另有婆子點頭：“聽著不像，剛纔的叫聲，像是驚駭，不像是悲傷，何況也不像是少奶奶的聲音，倒像是……”

婆子丫環正睡的死，聽到這聲音，嚇的裹著薄被：“這是如何了呢？莫非是倆孩子有了不測？是少奶奶的哭聲麼？”

“你們咦甚麼?”寧夫人幾近哭出聲來：“你們覺得半夜半夜我叫你們來，是講故事給你們聽嗎？真真是有一個鬼啊，不對，不是一個鬼，是三個鬼……”

“啪嗒”一聲，支窗戶的木棍滑了一下，掉在地上，偏房的窗戶便緊緊的合上了，激起的藐小水花濺在寧夫人臉上，涼涼的，她伸手擦擦，又想到那三個鬼，她縮的更緊了：“冇錯，是三個鬼，你們守門人是如何守的，如何放了他們出去？”

“剛纔不是葫蘆少爺出去了嗎？”另一個守門人說：“你還感覺如何？”

不知何時，叫喚聲劃破了蘇府的安好，這叫喚聲突破了雨幕，像一把利刃一樣直刺每一小我的心。彷彿有人受了甚麼大的驚嚇，這叫喚聲，是發自肺腑的，內裡有深不成測的驚駭。

眾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接話。

“葫蘆少爺，你這是？”守門人迷惑了：“葫蘆少爺這是做甚麼？”

“我在淋雨啊。”

“她的頭髮很長很長啊，到腰那邊，濕漉漉的掛在她慘白的臉上，她的黑眸子一向盯著我看哪，她的手摸我的臉，她的手真涼啊，冇有一點兒溫度，她的衣袖拂到我的臉上，像刀一樣啊，她還伸手掐我的脖子啊，掐的我喘不過氣來，一向掐的我翻白眼，她才消逝不見的啊……她如何一回身，就消逝了呢，她是飄的，是飄的，她不是走路……”

雨一向下，冇有停的意義。

寧夫人披頭披髮的坐在床頭，一對耳環還在閒逛，她雙手抱膝，嘴唇都在顫抖抖，她身後的窗戶翻開著，有雨絲順著窗戶飄出去，異化著土腥氣和月季花的芳香，異化著無邊無邊的夜幕和遠遠的，如鬼火普通的，讓人看不清的跳動的火光。

“我們警戒著呢，入夜就關門，並冇有放甚麼人出去，大奶奶受了驚，不會又遇鬼了吧？”

婆子們窸窸窣窣的穿衣裳，挽頭髮，然後點著蠟燭撐好油紙傘便走了出去，幾個婆子跟丫環順著聲音的方神馳寧夫人的偏房而去。

婆子提著**的燈籠進了偏房，點著蠟燭，陰暗的偏房這才敞亮些。

“咦……”

“咦……”

寧夫人有一聲冇一聲的哀嚎，像是掉入圈套的困獸。

芙蓉房裡的燈，也早早的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