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手足人冰釋前嫌 同林鳥形如陌路[第1頁/共4頁]

終究，闌落軒中隻剩了這麼二人：一坐一站，一素一玄，一君一臣，一夫一妻……

“我恨你。”慕函言語中，真就是憤然的語氣，慕天聲音中頓時全無任何豪情：“你恨我？嗬，你為何恨我？”

“幾日來，好些人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了，將軍倒是淡然得很，彷彿甚麼都掌在他手中，也不知他怎的就……洗硯真真該死，如何敢測度主子家……”說來也巧，那剛纔洗濯硯台的女子恰好名字就叫作洗硯，一番話向著慕琬而去，淡然隨便，也無甚大的拘束。慕琬聽了，冇有回聲，隻是垂首閉目，半露於袖外的素指撥動著一串絳紅菩提，口裡彷彿念念。

洗硯搖首退下：蜜斯這性子，太靜了些。不過，清修在家的佛弟子麼，卻也應當……洗硯出了門，心下莫名就呈現了四年之前的景象：蜜斯故作一臉淡然，笑得極其諷刺，極其勉強：“徒弟有言：‘心靜人淨，心亂身汙。’現下落身煙柳地，若惶然言辭，則犯了清修大忌，即便心中無罪，也不能全但是清；而若淡然相對，則正合了命裡劫數，就算此身不淨，也仍然……點汙不觸，纖塵不染……”

“敬瑜，腳程倒也不慢。”音色暖和如溫泉湧出，慕函天然曉得是誰，倒是眉頭一動，生生止住了要持續往裡走的步子。公然的，慕天自門中走出，身子有一半隱在了暗色裡，樓遲淵心下一顫，躬身一拜後，極不肯地入了府中。

雲素靠在桌沿上，一手向後摁在桌案上承載著身子的驚駭，言語泠然：“當場，正法！”

“甚麼？”雲素心頭一顫，幾近就要驚但是起。慕天冷冷的神采裡閃出一絲悸動，接著冷言而道：“謫仙怪人，傾城雙璧，靜思居……”

“將軍所言不假，到底是自家親人，比之平常旁人密切太多。”雲素也是一聲淡淡，淺笑的神情化開，抬了頭，望著站在身前的慕天。

慕天看著慕函這般神采，垂下目光：“你討厭我？”

唉，多想無益，那女子到底也是有了報應麼，罷了，罷了……洗硯遙遙頭，不再多想甚麼，回身入了另一門裡，打理著平常事件。

“……幸虧喜焉顧問全麵，病體早於多日之前病癒，現有瑣事需理，臨時不歸，勿念。”雋秀的字體端端方是雪影手書，落款處印著小小的一片雪花，雲素笑對身邊鄴池鳶道：“還是喜好看盈姐姐的信箋，一來，曉得了她無大礙，二來……”

“末將領旨……”緩緩說出這麼一句，慕天退開一步，抱拳相向：“如此，末將辭職。”而後，回身而走。

“我隻道你甚麼都不曉得，並且會一向如許不曉得下去，本來你也，”慕函苦笑一聲，“本來你也曉得我在跟你暗鬥，本來你也曉得，我為何跟你暗鬥。”慕函昂首直視著慕天的眸子，神采悲然：“本來，你也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