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歡_分節閱讀_3[第1頁/共5頁]

四月二十八日，永勝和新劇院剪綵收場，各方票友、戲迷乃至聘請來的吵嘴兩道各名流，雲集一堂，蔚為大觀。收場的鑼鼓擂得山響、擂個不斷，氛圍顯得非常火爆和熱烈，月仙在背景側角，借隙瞍了一眼台下黑壓壓的觀眾，轉頭對月騫說：“師哥，我如何覺著有些心虛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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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爺也表態道：“月仙也算是徐某的朋友了，今後有甚麼事大師多擔待擔待吧！”說完，巡查一眼四座，再次和大師舉杯。

談笑風生之際，侯天奎話鋒一轉：“趁此雅興，夏老闆何不給大夥唱上一曲？”

月仙上場之前，悄悄地坐在背景“溜”戲，月騫也坐在一旁閉目養神。前麵的戲一出接一出地演過，該月仙的《醉酒》下台了。此齣戲，戲評家曾曰：“扮貴妃者，一須有沉魚落雁之容，二須善銜杯折腰之舞，故又非色藝同臻美好者，斷不能等閒演此劇。”月仙粉墨退場，一身宮裝，扮相（9）都麗中帶著嬌媚，抱負中的沉魚落雁之容亦不過如此。他鉚上了勁兒，且唱且表，如“海島冰輪初轉騰”一段唱工，一字一句，都伴隨婉妙的身材，極其美好可觀。到高力士（月騫飾）進徹夜酒時，一句“誰來與你徹夜”，貴妃已薄有醉意，其掩袖淺笑，內疚作態中帶著千嬌百媚、傲視生輝，直至連飲而酩酊酣醉，身子遂輕巧一晃，倚案伏地。

月仙驚人的技藝，引得台下一片猖獗。劇院可就炸了鍋兒了！本來天津的觀眾被月仙的演出驚呆了，纔有了那嚇人的一會子靜場。這下可了不得了，觀眾情感激昂：

全部劇院鴉雀無聲，近三千觀眾竟然屏息凝神、噤若寒蟬！月仙伏在台子上，覺得演砸了，閉著眼睛，嚴峻得心窩子都快跳出了喉嚨。倏然，一陣海潮般的掌聲和喝采聲向台上襲來，他這才似如夢初醒地舒了一口氣。

浮世歡 第二回(4)

“這戲瞧著過癮！”

月騫為他打氣：“甭管那台下如何，你就撒開了唱，準冇錯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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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解氣！”

月騫打趣：“就怕到時候，遲爺您一看底下的步地，腿一軟，趴那兒了！”

浮世歡 第二回(3)

（6）　挎刀：京劇術語，指梨園中的次配角。二牌演員即稱挎刀，寓有侍從幫手之意。

月騫道：“這還用說，明擺著呢嘛！”

侯天奎說到做到，不出三天，閻老闆就苦著臉奉告他們：“你們走吧，我這兒古刹太小容不下三位爺……”

（4）　操琴：吹奏術語。舊時稱吹奏為操縱。操，吹奏；琴，胡琴（京胡），操琴者即為吹奏京胡者。亦即琴師。

散了場，月騫和他拉手：“真不賴！這一露臉可把丫們震了，咱今後可有奔頭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