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 記事小冊[第2頁/共5頁]

“與多疑人同事，事必不成。”

“快抓住那匹瘋馬！”

剛回到三重宅院，踏入芳香菲庭便瞥見師父和花戲雪正在喝茶對弈，看老頭子眉開眼笑就曉得他把狐狸給欺負慘了。

我應當鬆口氣的，起碼吳挽挽不是品德分裂。我這個巫師還能幫她一幫。可我卻鬆不了，一兩次的上身附體不成能被反噬，真正到了被反噬的程度……她跟我一樣，都是短折鬼了。

眼睛飄太高大整齊的書廚書架，滿是史乘經論，這些不是楊修夷的書，屬於他的都擺在這闊大古樸的烏木書案上。

他半眯起眼睛：“楊夫人？”

他們中間坐著一個冰清露水般的少女，穿戴淡色牡丹紋的綠錦束腰絨裙，披了件月白的透薄外衫，眉宇舒朗豪氣，蹙眉轉眸時卻又比平常女兒家更來的委宛柔媚。

我一頁一頁翻著，品讀著他的喜怒哀樂，他的孤冷僻寒，不知不覺雙目潮濕，苦澀與甜美在心中寂靜湧動。

如許的記事小冊師公也有，一日我見到，問他為甚麼要記，他說人活太長，大事該記，瑣事更該記，今後回味起來妙趣無窮。但是我不曉得楊修夷也有如許的風俗，應也是師公教的吧。

我想了想，沉聲道：“狐狸，我是豬舌頭鴨舌頭，你要樂意，也能夠當我是雞屁股……”

厲誠焦炙的站在一旁，我在房內站了會兒，心境有些亂，回身走出了房間。

吳挽挽支著額，一向嘀咕腦袋昏沉，唐采衣陪著她，低聲哄著，我靠在欄上，極目望著遠處起伏的高山嶽巒。

我看向麵前調度有序的案牘書冊，恍然感覺它們也在悄悄的望著我，有雙深亮卻幽沉如靜水的黑眸。

指尖從那幾個初九上麵滑過，回想這荏苒半世，我們平白消磨了很多光陰。我此生所剩浮生餘日無多，我毫不能再華侈和他相處的日子了。但是我身後的那一段光陰，他會如何辦，他孤單清冷的這麼令民氣痠疼痛。

我從中間開翻，四個孤鴻大字：“克己最難。”

一刻鐘後我終究擺脫了嘰裡呱啦的師父，疲累的趴在了楊修夷的書房裡。

“江闊雲低，東風作序，然獨行無趣。”

馬兒仰首。雙目銳亮，衝我收回歡樂的鳴叫。就在這時，一支弩箭從劈麵的糖漿鋪子裡射了出來。

落字遒勁卻輕逸，漂亮卻陽剛，筆鋒流風迴雪，氣勢萬鈞如霆，人如其字，字如其人。同我一樣不愛一字一行的規整，我是狼藉無度，錯開間行胡亂塗鴉，弄得一紙狼籍。他是不睬行線，寫在紙頁正中，每頁都是寥寥數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