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敗家[第1頁/共3頁]

季浮霜恩了一聲，便不說話了。心中卻暗自揣摩，得儘快將薔薇弄走纔是，這等不懂進退的人留在身邊，遲早是個禍害。

“厄……這個……磨墨……郡主學了一上午磨墨。”秦鳳嵐結結巴巴的透露實話，她也曉得芙蓉苑渾家多口雜，甚麼事那都是瞞不住的。歸正又不是她教的不好，是郡主根柢太差，想必王妃也怪不得她。

秦鳳嵐微微一怔，笑道：“瞧這手勁大的，不曉得的還覺得是個小子呢！”

一個上午的時候，便在研墨和換墨中倉促而過，季浮霜足足崴斷了十兩銀子一根的徽墨三十三根，手腳粗苯的堪比那粗使丫頭。彆說上房的幾個大丫環，便是管灑掃的小丫頭們都忍不住心中暗歎，四郡主端的是繁華閒人，若生在小戶人家，就光磨個墨都能將家給敗了去！

季浮霜微微一笑，冇說話。上一輩子她對範氏格外恭敬，倒是斂心和她好生學習了一番，厥後嫁去潤州後，也筆根不輟的練了多年，一手小行謄寫的是極其標緻的。不過此時要決計裝拙，隻得玩鬼畫胡了。

說了這很多話，範氏確是有幾分口渴，她方轉過身籌辦接茶盞，季浮霜手一抖，幾滴茶水溢位滴在了畫捲上。薔薇忙驚叫一聲，搶過畫卷趕緊擦拭，去見已汙了一處山巒，不複原貌了。

“奴婢是王妃身邊的芭蕉，王妃命奴婢來問問，秦嬤嬤初度給郡主講課，不知郡主學的可好？可聽嬤嬤的話？”

“大略的認得幾個。”季浮霜接過帕子敷了臉，轉手遞給芍藥，“不過筆卻不常拿，母親說過，女兒家不興讀謄寫字。”

因而季浮霜再度發力，又是吧嗒一聲，乾乾脆脆的崴斷了第二根墨條。

芍藥曉得她問的是薔薇，本來當著教習娘子的麵，主子就算是有錯也不該由做主子的數落。何況引得主子不悅，做主子更應第一時候出去賠罪纔是，薔薇卻還在忙那幾幅畫，確是有些超越了。

季浮霜害羞帶怯的低下頭，眼角詭色閃過。

“女子寫字當以小楷為佳。”範氏卻不聽她那推委的話，“建議郡主先學柳體，再描趙體，如此一來柳底趙麵、行中帶楷。才氣顯出瘦硬矗立、骨秀神清的氣度。”

薔薇跺足哀歎：“郡主怎的就如此不謹慎？這畫但是從王爺屋中淘換來的，精貴著呢！”其他幾個丫環不由臉上也帶出幾分可惜來。

“女子的輕柔身形、溫婉氣質儘可在這研磨中表現。”秦鳳嵐執起新墨條擺手做了個樹模，“動手要正，力道要勻，不成暴躁。”

侯在一旁的薔薇趕緊拿了個帕子上前給季浮霜淨手，芍藥收起那斷了的墨條，換上了根新的。

隻見她抬手擺開了宣紙端硯，指著那硯台墨條說道：“書房服侍爺，首要的便是要會磨墨。你彆藐視這磨墨，技能和耐煩都是不成缺的。所謂凝神靜氣、沉寂悠遠便是要務。水不成過分，過分溢位則不雅；亦不成太缺，缺了則筆端發澀，行文筆跡便不暢了。女子磨墨的姿勢更是有講究，當一手執墨條，一手摟袖時，暴露的素腕肌膚多餘，那便是失了輕浮，寸許不露卻也過於拘束，冇了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