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猶豫[第1頁/共2頁]

長隨行完禮，發展著出了屋，行至廊下，與恭候多時的一名丫環低語數句，便甩甩袖子去了。那丫環神采微變，倉促回了海棠苑，打起簾子進了屋，便附身在睿王妃耳邊回稟。

季清韶放下梳子，拿過一根釵，髖起髮髻彆了上去，方道：“孃親，你看這釵美不美。”

他需求的是顆聽話的棋，一顆遵循他的號令，按部就班的棋，而不是一顆太有主意的棋子。

再說他若真的換一人去潤州……又會否……

魏氏扯出縷笑意，拍了拍她的手道：“為娘還不是為你們犯愁嗎？現現在你父親不知被那野種下了甚麼迷藥，任天大的事都能不聞不問，本身不問也就罷了，還攔著我管束，這可怎生是好啊？”

“恰是這話呢，”季清韶笑道，“不管這釵美或不美，材質都在那兒，是銅還是金倒是騙不得人的。小門小戶目不識丁的女孩兒那裡能和您女兒我比？孃親，你莫再犯愁，下月二十八府裡不是要給大哥的兒子慶百日麼？屆時豫州、瀧水和福祈的朱門望族皆要派人來賀，我定讓她出個大醜，被豫州城笑上數年！”

“孃親，這銅鏡裂了吧，要不您如花似玉的臉上，如何會有皺紋呢？”她指著鏡中，魏氏那較著的昂首紋打趣道。

“她園中的物什就隨她去罷，此後此等小事莫來煩我。”季景齋終究開口道。

堂下的長隨點了點頭答道：“回稟王爺，的確如此，聽聞四郡主還說，既然王妃不準砍，她唯有燒了潔淨。”說完他便低著頭，謹慎的抬眼從下往上偷撇王爺的神采，彌補道：“幸虧一院人撲救及時，纔沒變成大禍。”

“你說她放火燒了竹林？”季景齋皺起眉頭，攆須沉吟道。

堂下的長隨見王爺非喜非怒，臉上到暴露幾分怔忪，心下裡便明白這四郡主恐怕不會受何獎懲了，此後日子悠長，還得放出話去，讓人少些怠慢纔是。

可轉念一想，遠在他鄉通訊不便，總有些該自行做主的事，有主意或一定是件好事。

“和你端莊說事呢，美甚麼美！這釵又不是新的。”魏氏現現在是看甚麼都不紮眼。

季景齋撚鬚不語，心中思路煩亂。在他印象中，季浮霜該是個無能卻又聽話的孩子，小聰明是有的，手腕也是有的，但卻冇有太大的膽量，做事總有些製肘壓抑，何曾如此肆意過呢？

身後門簾挑起，季清韶悄悄走了出去，她揮手做噤聲狀，接過大丫環珍珠遞過來的梳子，一下下的替魏氏梳開端來。

魏氏聞言，晃神半晌，一張僑白的臉垂垂的泛了青。如許的事情王爺竟然大事化小，不聞不問，既冇有說如何懲罰，又冇有言明發落給她措置，她的一顆心不免愈發的悲忿起來。如此看來，平妻一事王爺看中的恐怕是這女兒，而非昌平那女人，可這季浮霜究竟有甚麼好的？王爺莫非是要寵庶滅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