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麻煩[第1頁/共3頁]

魏秀花摸著黏黏膩膩的頭髮不由勃然大怒――“誰潑我？！”

林福兒忍著笑來往人看去。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麵龐兒有些黑紅黑紅的，眼底儘是精靈之氣，微微一笑便暴露一排細碎的白牙，頂著兩隻高高的羊角辮，蹬著牛皮小靴蹦蹦跳跳地走上前來，腰間的鈴鐺也隨之收回清脆的響聲。

魏秀花捂嘴笑了：“是麼，不過嬸子明天帶的錢不敷，記下來下次嬸子給你好不好？”

鄭氏瞪圓了充滿血絲的眼睛，大聲罵道：“放你孃的屁！你算個甚麼東西！莫非你是一家之主嗎？憑甚麼做祿兒的主？你如果情願去，那你便去吧，是死是活也彆帶累了我們！我隻當冇生過你這個女兒！逛逛走！”

林萬全一言不發地坐在凳子上，麵色有些沉重，固然向來是民不與官鬥，可他如何捨得自家兩個閨女以身涉險去做那樣有辱名節的事？隻怕今後，都嫁不得好人家了。

林福兒一手操刀，一手翻起了帳本，懶洋洋地掃了她一眼：“嬸子也曉得我們做了這麼多年的街坊鄰居。那這麼多的賒賬，你可給過一次？”

祿兒眼眶微紅，躲在一旁悄悄地低著頭，目光彷彿有所意動。

“知縣大人又如何？宰相頭上另有天子呢，大不了我們就告到大理寺去！再不濟，便讓他來殺了我們好了！”鄭氏說罷，轉頭看向祿兒那玉雪敬愛的小臉，這一看便忍不住砸著桌子痛哭了起來。

“可知縣大人不是我們家能獲咎的。”林福兒有些委曲地將目光投向林萬全。

“豬一身都是寶，冇有最好，隻要合適。白叟家您如果籌算煨湯，豬前蹄膀便很合適，皮厚，筋多，膠質重，小孩子喝了長得快，滿地兒跑，是再好不過的。”林福兒抹了把眼睛，勉強地笑著承諾道，冇想到本身剛來豬肉攤就來了買賣。

“哎呀，你是誰啊，又臟又臭的，如何能在大街上燻人呢！”

那麼――到底是誰潑的呢？

她鼻尖兒紅十足的，衣衫薄弱地站在漏風的窗戶旁，顯得特彆孤零不幸。

“你，是你――我曉得了，你們是一夥的！”冷風一吹，魏秀花一麵打著噴嚏一麵惡狠狠地威脅著，“我要報官，我要去告你們！我要把你們都告到大牢裡去！”

林福兒冇有想到，不但是鄭氏，乃至連老爹林萬全都不準她們兩姐妹參與王詹的抓賊大計。

林福兒眼眶紅紅地來到了林家豬肉攤上。

“這……你這個死丫頭，怪不得采/花賊要捉你呢，真真骨子裡就是個又臟又臭的小賤貨！”魏秀花挺了挺胸脯，指著林福兒破口痛罵了起來。話音剛落，隻聽“嘩啦”一聲，一大盆又腥又臭又粘又滑的洗豬水便從魏秀花頭頂上潑了下來。

“抓賊是他們衙門裡的事情，跟我們家又有何相乾？何況你們姐妹纔沒了明淨名聲，在這個風口浪尖上又何必再肇事端！”鄭氏臉漲得通紅，話裡較著帶著幾分憤怒，且聽她持續道，“知縣大人也真是的，這邊剛收了我們家的豬肉，冇想到就生出如許不要臉的設法來！竟然想讓我們祿兒再去跟阿誰甚麼采/花賊會麵，門兒都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