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凝冰化凍[第5頁/共11頁]

“約莫又過了陣日子，天子忙於國事，垂垂也就將那女子忘了，某日王爺卻興沖沖進宮，奉告天子找到了那女子，並說要娶她，天子傳聞那女子出身望族，也頗心動，卻不想仗恃帝王之尊奪兄弟所愛，便命貼身寺人去那女子府中，奉上一幀名畫，那是出自前朝國手的雪中舞劍圖，天子想的是女子既然會武，想必會喜好這畫，並要太監禁絕泄漏本身身份，隻說某日踏青之遇，蒙蜜斯一番教誨，今後念念不忘，大膽獻畫，求蜜斯看重。”

現在，一燈昏黃，那些寫滿滄海桑田孤單的故事緩緩流過，這個身陷修羅場麵臨死境也未曾皺眉的女子，為他的故事而哭得熱淚翻飛。

他不再看元皇後，仰首對遠遠昂首站在一邊，不敢昂首看這對天家母子的保護喚了一聲，“送娘娘去歇息！”回身就走。

她的眼淚，不知甚麼時候已斷線般滴落，她這一刻感覺本身如此無用，不能具有運氣的翻雲覆雨手，抹去人生裡最慘烈的那一幕。

“那幾道旨意，給了王爺更加尊榮的封號更多的封地，卻削去了他的軍權，那孩子當時還心存但願，但願王爺能主動就封，今後走遠了，那些沉在光陰裡的舊時恩仇，也便能漸漸淡去了。”

“娘娘。”她回回身，微微一躬，不卑不亢的道，“微臣服從於太子殿下，太子命微臣退下，微臣得意遵行，何況微臣也從未傳聞過，五洲大陸各國宮眷，能夠直接指令並措置外臣的。”

德王就端坐在這幾個字下。

那幾個字寫得充滿恨意，筆筆都粗如手指，那些蘊滿了鮮血的筆劃末端，承載不住那般的暴虐和仇恨般，盈滿的鮮血先是墜出一個曲折的弧度，隨即細細滑落，每一道筆劃，都拖曳出無數條細血線，交叉縱橫成赤色之網，似要網住某些來自天國深處的謾罵。

“血脈和親情，二者不能並得，那一夜那孩子想出了白髮，到得淩晨，晨光裡他拔去那根白髮，然後以監國之令接連下了幾道旨意。”

呆頭鵝本身毫無自發，跟著長孫無極一起沿著鐵門路下去，還好客氣的問總督，“您不帶路麼？”

“求求你……哭出來……”她埋首在他肩，一遍遍抽泣著反覆。

“我很想曉得，孟功臣是如何‘單身闖營殺七將，一計抽薪毀德王’的？”元皇後一抹霞脂深豔的唇輕啟，笑吟吟的看著她，“全部都城都在傳唱你的故事，連我這深宮婦人都有幸聽聞，常日裡想著，該是如何的勇武男人，不想還這般年青……”她淺笑，“真是我無極朝廷之福。”

擦完她回回身，瞥見長孫無極不知何時已經下了門路，趺坐在地，冷靜看著她做這統統，他神情一向都非常溫馨，溫馨得像從鐵牢頂上一線極窄的視窗灑下的那點月光，清而涼，鍍在那深黑的空中上，像一卷不成揭去的無字碑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