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王霸、道侶[第1頁/共3頁]

秦穆綿神采突然一冷。

王愷之本年不過是知天命的年齡，但輩分倒是不小，與蕭煜的外祖師出同門，算是蕭煜的祖父輩。王愷之此人，修為了了，也未曾退隱，平生專注於事功學問，當得上名儒大儒稱呼。暮年與蕭煜有過一番過節，啟事是蕭煜去梅山為林銀屏求藥，半途被王愷之阻之，兩人在梅山上大打脫手，由此而樹敵。

到了厥後，在蕭瑾和藍玉兩人的居中調和之下，王愷之同意親赴西北組建書院，不過還是不往中都拜見蕭煜，而蕭煜也冇有決計去西涼折節下交，由此說來，兩人前次見麵還是在梅山。

蕭煜捏了捏她的手心，笑道：“早就說了不要理睬他，現在曉得錯了吧？”

他竟然冇想到這個“不學無術”的西北王竟然另有如許一番見地，實在是出乎他的預感以外。再想起蕭煜當年在東都詰問宋之行的傳言，不由得精力一振，開端慎重對待。

王愷之也許是在野時候太久，早已忘了那套宦海學問，提及話來不免有些“不知輕重”，乃至是“肆無顧忌”，“有些話，老夫早就想對王爺言，隻是苦無機遇，本日得見王爺，便不吐不快。亞聖言，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仁者王。王爺既然誌在天下，就應行霸道之事，尊儒道，勸農桑，興教養，重禮節，為何恰好行霸道之事，起殺伐，興戰端，先南征江南，後北伐後建，屍山血海。這但是仁君之道？”

王愷之沉默了半晌，望向秦穆綿，“如果老夫冇有猜錯，這名女子便是後建妖女。”

蕭煜挽著秦穆綿的手，安然道：“兵戈是將軍的事情，不是我這個主君的事情，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再如何焦急也是無用。”

王愷之又瞥了眼蕭煜身邊的女子，嘲笑道：“如此後建戰事告急，王爺倒是沉得住氣，另故意機攜美同遊。”

顛末蕭瑾整治後的西涼州，不管是不是治本不治本，最起碼在明麵上是民風一清，兩人一起行來，倒也冇見到甚麼天怒人怨的氣象。

蕭煜感喟一聲，“誰說不是呢，不過為了大局考慮，這點氣還是得受。”

一向冇有說話的秦穆綿側過腦袋輕聲問道：“你跟這位王徒弟是不是有仇？”

王愷之麵沉如水：“當年後建亡大楚，魔教滅我儒門道統，此仇不共戴天，王爺便是擔當了方兄的儒家學問，就應知親賢人遠奸佞的事理，還望王爺好自為之。”

王愷之道：“正因為始天子不可霸道而專行霸道，不尊儒道而專行法家，故而纔有暴秦二世而亡。”

秦穆綿一愣，然後重重點頭，“好！”

王愷之見蕭煜冇有辯駁，語氣稍稍和緩，接著道：“蕭煜，當年我真的冇想到你能走本日這一步。從一個逞勇匹夫到一方諸侯，固然有些處統統違賢人之道，但你年紀尚輕，能做到這個境地，已是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