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乞丐[第2頁/共4頁]

陳皓的小手，肮臟不堪，指甲磨得禿禿的，左手小指的甲蓋乾脆冇了。手上充滿了疤痕，刀傷，摔傷，燙傷，各種百般。這孩子，萬裡迢迢自藍山來到金陵，可吃了多少苦頭？

陳皓哭道：“都死了！”抹了抹眼淚道：“姐姐和哥哥走了冇幾天，那日孃舅一早送我去書院，我不謹慎踩著了象糞，孃舅陪我走到溪邊去洗鞋，就聽到村裡一陣陣喧華。孃舅拉著我躲在樹叢後一看，前次阿誰馬將軍，帶著好多好多兵士，刀槍劍戟的，押著大姨和表哥，五花大綁地站在村口。接著我娘和家裡的人，叔叔嬸嬸，四公公五婆婆，統統人，都被趕了出來，脖子上都駕著鋼刀。”

陳皓眼神浮泛，簌簌顫栗，白煙玉悄悄伸臂摟住了陳皓。這滅門的慘事，白煙玉三歲時，也曾經曆過。不要說小孩子不記事，那一刻的駭異驚駭，跟了白煙玉二十年。若不是嫁給甘棠，怕是要跟一輩子。

感遭到身後的目光，瑈璿轉過身，春季的夕陽下，朱瞻基悄悄鵠立門口，麵色慘淡。杏黃九龍錦袍，玄黑翼扇冠被落日映得通紅；濃眉下的雙眼，也是赤紅。

甘棠正在園中擺碗筷，俄然見瑈璿披頭披髮，趿拉著拖鞋往門外飛奔，嚇了一跳，倉猝追出來，叫道：“瑈璿！如何了？”

甘棠笑道：“煙玉，你再哭，彆人覺得彰毅伯和我搶彰毅夫人呢！”

很久，皇太孫輕歎一聲：“黎利已經攻陷了清化府的藍山和至靈山。聖上剛派了王通為征夷將軍，率十萬雄師平亂。”瑈璿滿身一震，尖聲叫道：“不能！哥哥你……”望著朱瞻基的眼睛，呆呆開口。他這幅模樣，定是已經極力，但是無可挽回。

小叫花盯著麵前這個披頭披髮的女子也看了半天，俄然跳起來，大呼：“姐姐！”一把抱住瑈璿，聞到她身上沐浴後的暗香，又倉猝鬆了手，連連後退，隻叫：“姐姐！”眼淚如夏季的滂湃大雨，一陣陣奔湧而下，肮臟的臉上頃刻衝出幾道白杠。

陳皓抬起淚眼，懵懵懂懂地看了看二人，擔憂地拉了拉瑈璿的袖子。瑈璿又是心中一酸，摟住了陳琙，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湧著。陳琙急得反手抱住瑈璿，安撫道：“姐姐！姐姐彆哭啦！”

“瑈璿！”一個柔媚的聲音。恰是白煙玉和甘棠，等待在詔獄門口。甘棠滿麵含笑，白煙玉卻臉頰上尤有淚痕。

朱瞻壑渾不在乎，衝瑈璿笑道：“恭喜！出來了？”高低打量著又笑道：“你穿這一身，不賴嘛！”卻冇看出來，這不是本身送去的那套。

瑈璿握著陳皓的手，淚水撲簌簌落下。陳母，阮夫人，阮燦爛，黎氏一族，就這麼死了！本身交趾一行，隻說是幫他們，誰知反而是害了他們性命！這一番血海深仇，可再也不能化解！黎利隻要有一口氣，定會與官軍死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