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追尋[第2頁/共7頁]

朱瞻基抬開端，天空仍然碧藍碧藍，白雲卻不知何時四下集合來，蜿蜒轉折如巨勺、前魁後杓，恰是北鬥七星的形狀。

朱瞻基望著火光，心中空空落落。皇祖父，對不起！孫兒儘了力，仍然不得不骨肉相殘。父皇，對不起！兒子不是不想仁厚，但是卻連敬愛的朋友都無辜送命！朱瞻基俄然感覺臉上冰冷，抬手抹了一抹，不知何時已經滿麵淚水。可不成以，重新來過，隻要、她能活下來？

朱瞻基徐行踱過迴廊，禁不住地一陣猛咳，拉了拉身上的鶴羽大氅。海壽勸道：“陛下，回宮吧？這天兒太冷。”朱瞻基搖點頭：“冇事。朕就隨便走一走。”

朱高煦冷哼一聲，並不答言。朱瞻基一撂袍角、盤腿坐在漢王劈麵，笑道：“一年多不見，二叔精力健旺得緊。”固然笑著，卻掩不住蕉萃悒鬱之色。本日來，是想與二叔聊一聊，便放了他吧！回想當日南下時在車中與瑈璿的對話，言猶在耳、人卻再不能見！

朱高煦打量著侄子，俄然哈哈一笑，麵有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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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煦是武將出身，顛末靖難大小幾十次戰役，技藝不凡。朱瞻基自幼得祖父親身教誨，也是非同普通。但是此時二人近身纏鬥，卻不是拳來腳往的一招一式，而是象兩個街頭惡棍酒後打鬥，貼在一起擒拿抓踢，白孤負了各自的好武功。朱瞻基滿腔肝火，手腳還在顫抖，垂垂落了下風。榮冬海壽看得焦急，悄悄頓腳。

在景泰天子朱祁鈺囚禁朱祁鎮、乃至廢太子朱見深、改立本身兒子朱見濟的七年間，孫太後為了大明朝政的穩定啞忍後宮、一言不發。

火光熊熊，銅缸的黃色垂垂髮紅，“咚咚咚”之聲垂垂弱了下去，含混不清的彷彿說話叫喚的嗡嗡之聲也漸漸消逝。漢王，這個謀權篡位二十多年的詭計家，終究灰飛煙滅。

海壽俄然跨上一步，接過朱祁鎮，惶恐地叫道：“陛下！陛下！”朱瞻基麵帶淺笑，濃眉下的大眼閃著高興的光芒：“她在等我，我去了！”轟然倒地！

朱瞻基隻瞥了一眼，就再也轉不開目光。這滿篇歐體楷書，瘦硬剛正如臨碑，恰是瑈璿慣用的筆跡。朱瞻基自十八歲便看得熟諳，一筆一畫也如碑刻深深駐在心中、任悠悠光陰沖刷也難以抹平。朱瞻基凝睇著，雙目中不知不覺水霧滿盈，望出去恍惚一片。

語聲清脆，像是幾個小內侍。接著一個稚嫩的聲音：“錯了！錯了！這個‘行’字如何又讀錯了！手伸過來！”竟是朱祁鎮的聲音。接著“啪！啪！啪！”幾下擊打手心的聲音，小內侍“哎呦哎呦”叫著。竟然打得頗重。

出乎料想，自內書堂傳來一陣陣朗朗的讀書聲，“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佳賓，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將。人之好我，示我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