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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見驪握著剪子將褲子剪短，一圈又一圈，紅色的布料順著羅漢床落在空中。長長的褲腿剪去好長一節，直到暴露她纖細的腳踝，瑩白的玉足也完整露了出來。

擦乾身上的水漬，顧見驪手指搭在桌上脫下的寢衣，她有些遊移。

縱使內心再如何慌亂驚駭，顧見驪仍舊儘力保持著端倪間安閒的麵子，起家立在一旁，等姬無鏡吃完，將東西清算出去。

她偷偷看了一眼姬無鏡的神采, 也瞧不出甚麼來。她咬咬牙, 將這盤魚放在桌上, 翻開了蓋子。然後挽起袖子, 暴露烏黑的手腕，拿起一旁的筷子，彎著腰立在桌旁，謹慎翼翼地剔魚刺。

顧見驪發熱的臉上寫滿了寬裕尷尬。她自打出世便是金枝玉葉，集萬千寵嬖於一身。錦衣玉食，極儘豪華。無衣可穿的處境，辱了她這十五年的高傲。

顧見驪指甲傷處又模糊地疼了, 被她攥的。

暖和的熱水將她淹冇，舒暢的感受伸展四肢百骸。顧見驪這幾日怠倦的身子終究獲得些舒緩，整小我放鬆下來。

姬無鏡歪著頭，從窗戶往外看, 看著她雪中纖細嬌小的背影, 在大雪中翻飛的淺紅色裙襬, 以及雪地上細藐小小的一串足跡。

身下水漬漸消，冷得顧見驪打了個顫抖。長久的躊躇以後，她狠狠心，從衣櫥裡翻出一身姬無鏡的寢衣來，硬著頭皮穿上。

顧見驪慌聲脫口而出：“五爺的身子恐怕不可。”

顧見驪雙手交握，忐忑立在那邊，也一時冇敢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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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謊。”他鬆開了顧見驪，懶懶靠在床頭，端起那盤魚，落拓吃著。

他的鼻尖很涼，但是他靠得這麼近，讓顧見驪雙頰發熱。冷與熱融會在一起，莫名難過，心中惴惴，亦或心跳砰砰。顧見驪望進姬無鏡漆色的眸子，惶惑感覺他的眸子好似無底的圈套，引她跌墜。她不斷地往下墜，不見光亮，不見前程。

“哢嚓、哢嚓。”

聞聲水聲，姬無鏡也愣了一下。他不曉得顧見驪在這裡。不過他很快收起驚奇，勾著嘴角朝浴桶走去。

姬無鏡停下了腳步，感覺這小女人實在不經嚇。

姬無鏡的視野正對著顧見驪的手。顧見驪的拇指指甲斷了一截，傷了指頭尖兒的嫩肉，留下紅十足的一條道子，固然已經疇昔了三四日，仍舊冇有長好。

一出了門，周身冇有姬無鏡的氣味，顧見驪感覺呼吸都變得順暢了很多。

晚些時候，顧見驪讓栗子打來熱水。栗子人固然傻了點，不過做事兒挺利索。不大一會兒的工夫，就將西間的浴桶裡灌滿了熱水。並且因為她驚駭姬無鏡的原因，她提著兩桶熱水走路竟是又快又無聲。

她的這雙眼睛永久都是堤防的神采，彷彿他隨時都能弄死她似的。也是，這人間之人大略都是這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