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珠，功德[第3頁/共4頁]

夜深，無有星光月輝，風起展轉難以成眠，就是坐起家來，撲滅一盞仙鶴銅雕油燈，取出雲落送的那枚黑珠細看，黑，不含一絲雜質的黑，彷彿火光靠近黑珠都會消逝在黑暗中。

日落未儘，天涯殘暴朝霞，珈藍寺三十三層佛塔之上，有兩人背靠背而坐。

雲落寂靜閒坐，不悲不喜，麵如佛陀。

六個功德轉眼少去一個，隻餘五個功德，風起就是感覺熱了起來，恍兮惚兮。

兒時與雲落瞭解得一個功德，十年與雲落好友得一個功德，贈與雲落三生紅繩得一個功德。孝敬父母兄弟和睦得一個功德，考取秀才得一個功德，散碎善事合而成一個功德。

懶得折騰，風起吹熄了油燈，躺在床榻，右手高舉黑珠，雙眼凝睇著黑珠，彷彿是在看著雲落。悠但是思，風起回想著這些年來與雲落的那些顛末。

“世人都說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冇了。世人都說神仙好，唯有金銀忘不了。終朝隻恨聚無多，及到多時眼閉了。”

雲落放聲高歌，狂笑著縱身跳下三十三層佛塔，不笑不敷覺得禪。

古往今來，弑帝殺皇之人皆遭天譴，不得好死。

鮮紅金線法衣如蝶翩然，禦風而行，雲落以心朗讀《阿彌陀佛寶光如來經》，純潔純金佛光逸散開來，沖天而起，接天連地，照亮這一方六合。

……

風起父母都已年過六十，上有一長兄，已經娶妻賢惠，生有後代雙全，在青州府轄下的綠野縣裡官府任職總捕頭，有風家在背後照顧著，能夠說是前程光亮。

隻說紫樓國，朝廷纔是最強大的門派，身後站著數個仙門，國師和供奉們都是法力滔天之輩，哪怕是天賦第九境築基美滿的武者，也隻是一招斃命。

本來這枚黑珠竟有逆天造化之效，宿主得來功德，便可與黑珠換來諸般好處。

清淨出塵，禿頂漂亮的雲落身披鮮紅金線法衣，轉過身來，麵對風起，沉默後開口：“不器，日出之時，我將隨師闊彆餬口十八年的珈藍寺，你不要來。”

不知過了多久，風起感覺疼痛消去，就是現腦中多出來一些奇妙的訊息，不是筆墨，不是話語，隻是一種意誌，倒是道儘想說的統統纖細。

上天有靈，獎懲清楚。上天無情，不得超越。

風起沉默起家，看著雲落，看著坐禪的和尚無憂，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淚如雨下，看著看著，就哭了起來，淚如雨下。

黑珠被風起吞進腹中，就是化光來到風起上丹田紫府以內，約莫就是眉心之處。風起此時也不是真身而來，隻是一縷心神被牽引而入黑珠，靈魂仍然在身中。

欣然若失，風起都感覺愧對雲落情意，愁悶傷神，腦袋昏沉起來，不得不早些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