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2頁/共3頁]

榮貴妃低下頭，忽而垂淚抽泣，哽咽道：“適意，如果你真的孝敬，就不要讓我成為你內心的承擔。娘隻想看你每天開高興心，生你養你滿是我心甘甘心的，你不欠我任何東西。”

那些常日強行壓抑在心底的慚愧發急，趁他入眠放鬆警戒時，全數翻湧上來化成了夢境。方纔的是夢又不但僅是夢，那是重生前實在產生的事情――小孃親榮貴妃，切實在實死在了他的懷裡，死因是中毒。榮貴妃垂死之際不肯流露誰是凶手，而是交代兒子放棄尋覓真凶，健忘這統統去好好餬口。可顧適意冇法忍耐這個成果，小孃親的死成為他毒殺親父、手刃兄弟、篡奪皇位的導火索。

層層床幔後，傳來莫懷前輕柔沉著的聲音。

母子倆食不知味吃了晚餐。望著兒子拜彆的背影，榮貴妃顯得苦衷重重。連秀上前欣喜道：“近些日子，朝中對於五皇子的功績覈定遲遲冇有下文，封王的事也壓下不提，反倒是六皇子先晉封，想來五皇子內心一時不痛快。等這些事灰塵落定，以五皇子的聰敏出眾，今後定能成績偉業。”

“嗯？”榮貴妃以手托腮，伏在桌上，歪頭望著兒子：“為何俄然問如許的題目？”

短短一盞茶不到的工夫，顧適意又是那副安閒不迫，安然處之的姿勢。彷彿剛纔的驚厥與失控，全都是彆人看花眼的錯覺。顧適意：“你生我養我一場，總想著酬謝些甚麼。如果平常人家，不過儘力贏利，讓嫡親過上好日子。可我們家的環境，並不需求我如許。是以我想問問你最想要甚麼。”

“都說公道安閒民氣，可很多時候‘民氣’這東西看不見摸不到，冇法依仗。才氣與功績也是，把握權力者說你有就有，冇有也有。說你冇有就冇有，有也冇有。”上輩子的顧適領悟為本身遭受的不公道報酬忿忿不平，寢食難安。可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再為這類事做無謂的糾結。

顧適意內心想，我欠你的，上輩子我欠你一條命，這輩子我要賠償給你。

“入宮十餘載，從未敢忘父母親的哺育之恩，日日為家屬榮辱殫精竭慮，無怨無悔。”榮貴妃嘴唇輕顫，一字一句道，“但不答應他們打我兒子的主張！”

曾寵冠後宮的榮貴妃被毒殺，以病故草草告終；顧適意被髮配邊陲，返京後被朝野架空打壓多年；樹大根深，鳴鐘食鼎的韓家，一夜之間被抄家打倒……人間誰能有這番翻雲覆雨的本事？天然隻要當今聖上，他的父親永輝天子了。

這是顧適意為何感覺欠小孃親一條命的啟事。亦是他重生以來，再未踏入韓家一步啟事。

顧適意垂下眼不知在思慮甚麼，俄然他抬眼自嘲笑道：“兒子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