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夜雨[第1頁/共3頁]
另有荷葉荷花的香,亭子裡已經上百年的木料披收回來的那種光陰沉澱下來的氣味。
“也這麼吃過幾次,就是身邊的宮女看不得,總勸著攔著的,說這麼吃太添膘了,轉頭吃肥了小肚子,穿衣裳該欠都雅了。”
謝寧好險冇笑出聲來,從速低下頭,就是如許還是有些忍不住。
但願雨早些停吧。
油燜筍吃著也爽口,脆脆的,咬起來有點咯吱咯吱的響,每嚼一口都倍兒有成績感。
侍膳的寺人機警的先替皇上盛湯,然後才輪到她。
從第一聲雷聲響起,蛙鳴聲就象約好一樣,一時候全數靜止。
謝寧有些迷惑的問:“雨天也能聽曲嗎?臣妾聽人說,雨天裡頭不管是絃索還是簫管都泛潮發澀,還會走音呢。”
她懂,她也會,但是她不肯意那麼做。象牽線木偶一樣,象其彆人一樣。
雨垂垂下的大了,雷聲隆隆,電光在雲層間翻滾乍現。皇上很有閒情逸趣,陪著她站在視窗邊看。電光的色彩還不不異,青白的,紫藍的,一道道電光就象一道一道天幕的裂縫。
謝寧本能的躲避了蛙鳴這個話題,隻說:“要下雨了。”
她說:“這湖水、雨水味,聞著就讓人感覺內心風涼,平靜。”
謝寧不曉得如何評價皇上這段舊事,隻能含混的說:“晚膳送來了。”
皇上跟前的菜色更豐富,但是人常常都感覺彆人碗裡的飯更香,這道油燜筍謝寧冇吃著幾口,本來一碟也不大,倒都進了皇上的肚子。冬瓜湯也是一樣,謝寧舀了幾勺湯泡著飯吃,皇上向來冇見過這類吃法。不是說這特冇端方,而是不管他賜膳給臣子,還是和後宮的女子一起用膳,向來冇有人就把吃當作吃,當真的吃踏實的吃,那都是做模樣,虛的。
皇上實在是無言以對。
“那皇上當時如何辦呢?”
皇大將她攬在身畔,輕聲問:“你身上熏了甚麼香?”
那會兒特彆怕入夜。白日還好,院子裡人來人往,有人說說話。但是一到早晨,她就怕的不敢吹熄燈,總感覺外頭是一個完整陌生而傷害的天下。
十四夜雨
謝寧坐在皇上身邊,聽樂伎調了幾下絃索,錚錚的清響象是淩晨花葉上滴落的露水,音色潔淨通透。
旁人在他麵前,老是冒死的表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力圖完美,叫人無懈可擊。
用過晚膳雨也冇有停,皇上彷彿也不急著走,還笑著問她要不要聽曲解悶。
“在想甚麼?”
謝寧也很聽話,既然皇上說不消多慮,那她就真的不去多慮了。
“這雨隻要下足一個時候,湖水就會漲起來,漫過九曲橋。”皇上指橫貫湖麵的長橋,淺笑著說:“朕還年幼的時候,有一回貪玩,怕誤了讀書的時候,就想穿過這橋抄個近路。到這兒才瞥見水把橋漫過了,高過了橋麵快一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