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潛弊論[第1頁/共3頁]

“鄭學抄的，那便公道了。”她頓時對不調和的筆跡與行文豁然，“顧懷之，是？”

“有比他作壁上觀，明哲保身更首要的軍國大事？”這句話永清自發說得有些刻薄，但她是至心實意地驚奇。

辰時，永清繞過院角那棵已經是青枝堅固的垂柳，一進前廳，就瞥見太子和蘧平已落座廳堂。

永清最聽不得這類話：“長史不如現在便說出來。”不然她今晚也睡不好了。

李功笑了笑：“陛下已經看到了，是許侍中奉上去的。”

起首是太子。

溫熹年間諸邊郡用兵頻繁，西北鎮西羌，西南平哀牢，東南一起追擊海賊。直到一園地動塌了西南棧道，千山阻絕，讓伏波將軍蘧珗、橫野將軍蘧珍和五萬精銳困死哀牢山中，慘絕朝野，遂使天下好戰，軍心動亂，再加上國庫的虧空，先帝才收住了手，發了罪己詔。為了拋棄地動天譴的罪名，趁便擺了以圖讖聞名的槐裡許氏一道，他才終究帶著功虧一簣的遺憾放手人寰，留了一個龐大的爛攤子給他反正看不紮眼的太子。

“公主如果徹夜冇法入眠，不如淺閱一下一篇文章。”李功道。

李功又遞給她兩張名刺：“昨日荀鄭二人來訪，想拜見公主，臣道公主不在，他們便留下名刺與這篇文章。”

阿離一走，李功就對她慎重道：“公主，明日功有事相商。”

這顯得許長歌倒有了點兒嫉賢妒能的意義，永清不由問：“啊，那他——”

瞥見李功的神采，她俄然明白了，一定贏不了，但朝京不但願天子贏，或是，朝京不支撐天子，天子就贏不了。

自天子即位算起，已有十五年冇有兵戈了。

“陛下冇有起火。反而準了許侍中的薦舉，為那顧預特彆安排射策，中則應除之為郎。”李功道。

許長歌有這麼美意？天子有這麼寬弘大量？

永清捲起文稿，順手扔到最高的書架上：“他寫得也過分了。縱使州郡各有弊端，哪有他寫得這般滄海橫流，民動如煙？彷彿大燕亡國即在麵前普通。這文章如果被父皇看到，我看他也要被監禁鄉裡，永不啟用了。”

李功道：“公主可聽聞，江東雙璧，顧懷之薌蘭獨茂，林柔遠同塵和光？”

再加上太子，本日這些人真是匪夷所思。

李功點頭。

“太子來我府上？他也肯？不怕被隔壁抓到，奉告父皇？”太子向來謹言慎行，她在宮裡時，和他打個照麵也是倉促輒止，一點也不敢和她多說兩句話。

永清本想本日早些憩息，李功這般說，她隻得硬著頭皮讀完。當初在朝京時，蘧皇後偶然顧不上她，就把她丟回大將軍府，蘧大將軍便讓李功來督她讀書，在她十幾年的人生裡，嚴父的缺位多少是由李功補全的。

“這便不得而知了。”李功不覺得意，“公主且看這篇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