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無情宴[第1頁/共3頁]

“本日如何不見太子妃？”坐在右席第一的妃嬪笑吟吟問道。永清望去，心頭不由突得一跳。她的風華氣質，也不似旁的妃嬪那般乖順和順，有一種永清未曾見過的自知自恃的嬌媚。

他平生夫老婆女緣薄。昔日巫蠱之禍，東宮時的太子妃、良娣和兩名嫡子皆坐死，即位後的所生後代多早夭，現在隻剩一名太子、六位公主勉強成年。

如果她是趙昭儀，那她中間坐著的少女，豈不就是和永清同歲的常樂公主。

西京燕闕，在武帝複興、遷往東邊的朝京前，已作了近三百年的都城。遷都後隻供祭奠陵寢之用，又荒涼了一百年，在這期間隻作貶謫宗親的放逐地。

永清清楚瞥見太子手持的金樽抖了一下，然後他恭敬答道：“荀妃身子不適，不宜麵聖。多謝昭儀體貼。”

她一走進，就顯得格格不入，與眾分歧。一雙眸子毫無女子應有的卑弱和婉，脊背筆挺，乃至抬起了頭，仰見天顏。

太子卻避之如蛇蠍，望向天子道：“男女七歲則分歧席，何況兒比永清年長十二歲，實在冇甚麼好說的。”

“公主，您本日可上著妝，彆蹭成花臉了，那多丟人。”蘇蘇推開她的腦袋。

永清落座。管絃之聲又漸響起。

她穿戴一身絳色孔雀紋隱花錦的袿衣，蹙金繡鳳，裡衣的領口是杏色，絞纈著柿蒂紋。這類隱花錦出自蜀地，織花的經線與底色極其類似，卻較為微光淺亮。因此當她在階上時，彷彿紅衣素麵，但一走進明堂，便見若隱若現的流水雲虞，滿地雀鳳。

這位趙昭儀，彷彿和太子很有積怨。是覺得太子是蘧皇後的人？

直到溫熹年間，永清的父皇也被貶到西京，對此地產生了非常深厚的豪情，發明它離朝京那些閥閱世家又遠，又靠近蜀隴富庶之地，因此心心念念，即位今後直想遷都返來。

“你……”太子咬牙，轉向她的臉上似怒似哀。

本來她是天子最寵嬖的趙昭儀——也是帝後完整離心的導火索，傳聞在西京，已經彷彿是後宮女主，隻恨不得讓蘧皇後交出皇後金印。

永清彷彿被打了一記耳光。

永清幼時的模樣，他早已健忘，乃至是陶景十年，蘧皇後要他為愛女冊封的時候，他纔想起本來他和蘧皇後另有過一個女兒。

但她偏要，她偏要把他綁到一輛戰車上。

天子色彩淡淡，隻稱“太子”，二字滅去兄妹之倫，太子也隻得呼她封號，不稱皇妹。

永清啊了一聲，指尖掂著一顆葡萄，開端拖人下水，驚奇道：“我雖未見過太子哥哥，但母後經常提起，說三哥好學仁孝，雖未在身邊，她亦視同親子，顧慮心頭。”

那常樂竟有些入迷地盯著她。

內宮，則是在金華殿。一下車，就很難疏忽殿前一座百枝大燈，如汩汩湧動的光泉，將這片六合照得亮如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