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第3頁/共4頁]

“陛下……”吳總管上前輕聲探聽道。

長舒一口氣，靖安曉得此事定瞞不過母親，撫了撫裙上不存在的褶皺，輕聲道：“走吧。”

次日早朝，帝王神采沉鬱，謝謙之聞其聲較著暗啞了很多。俯身叩拜後聽朝臣如常奏事，見帝王麵上並無慍色，藏在眼底的一絲憂愁才垂垂散去。從曉得靖安用的是朱家的人開端，謝謙之就曉得王婉之事定然是瞞不過帝王的，最後靖安雖未脫手，但之前各種究查起來也足以問罪了。即便曉得陛下心疼她，又有皇後護著，他還是不安了好久。

現下已不比初夏，恰是熱的時候，謝弘腰間還掛著劍，侍女呈上來的帕子是在井水裡浸過的，他擦擦了汗，方笑道：“父親，您叫我。”

“我聽聞你昨日睡得倒是很好。”聞言靖安身子一震，懦懦不敢言語。

“昨日的事，你可有話說？”

謝相順著他的視野望去，是芳華殿的位置。

散朝後，陛下獨留下了朱家的人。

帝王神采陰沉的兀自清算著儀容，想起甚麼頓了頓才道：“你去看看你母後吧。”

宮人們噤若寒蟬，靖安聞聲動靜，故意尋了藉口出來卻被吳總管攔下，一時候隻覺心急如焚，大聲喚了幾聲“父皇”，隻盼他千萬不要遷怒母後。

“這本來也是有的。”謝弘聲音有些煩躁。

這份好表情一向持續到靖安用罷早膳，安寧宮裡的嬤嬤俄然來請。

“皇後。”帝王坐到了她劈麵的位置，目光龐大的諦視著這個做了本身多年老婆的女人。在外人眼裡，她賢能、漂亮、母範天下，可隻要他曉得，她懷舊情、記舊仇，哪怕是隔了這麼多年，即便是隔了這麼多年。

“母後！母後你醒醒啊！母後！”

書房裡靜了一晌，深思了會兒，謝相還是開口道：“你和靖安公主的婚期得早些訂下來才行，最好是在年前，遲則生變啊。”

“你消停下吧。”謝相偶然見他那副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靖安方出來，侍女便閉了寢殿門。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踏在心尖上一樣忐忑不安，偌大的寢殿靜的能聽到裙裾摩擦的聲音。朱皇後坐在窗前，倦怠的倚在軟枕上，一顆顆佛珠從指間撚過，闔上的雙眼下有顯而易見的淤青。

“王氏算計趙側妃，不吝以子相搏，與女兒何乾？與太子何乾？”

女兒惶恐至極的聲音從寢殿傳來，帝王的神采驀地一變，回身大步折了歸去。寢殿此時亂作一團，方纔還與他爭論的人現在神采灰敗的躺在阿羲懷裡，嘴角帶血，素白的衣袂上染上了斑斑血跡，連掉落在地的佛珠都濺上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