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第2頁/共6頁]

唯獨她，老是要問上好幾遍時候，常常等不到接歲，就頭一點點的靠著阿顏睡著了，直到接歲的鞭炮煙花沖天而起，才嚇得驀地驚醒，揉著眼睛往阿顏懷裡躲，少年老是一邊嫌棄的瞅著她，一邊伸手替她堵住耳朵。等她緩過神來，早衝到殿外看炊火去了。

“真想每年都能陪著你守歲。”

才下樓，卻見一人負手，似是久候。

看錯了，必然是看錯了，如何會是謝公子呢。

謝謙之昂首，近的鬢髮都落在了她肩上，靖安卻垂垂愣了，太近了，近的她足以瞥見他眼中的和順放縱，和一片情深。

小女人都不敢昂首看他，一雙眼睛故作平靜的盯著人家胸口，彷彿如許更奇特了啊，不過……

靖安聞聲他悶聲道，雙手俄然冇了力量。她冇問過那十七年他是如何過的，權傾朝野，想來該是東風對勁，卻本來也會孤單。

“來人！”靖安這纔出聲喚人出去打理，眼不見為淨的回房補眠去了。

巧兒屏息，悄悄向書言遞了個眼色，你們家公子還真是不怕死啊。

屋子裡燒了炭，暖意融融並不感覺冷，靖安設下筆，笑道：“無妨。”

父皇往母後寢殿去了，靖安想著父皇應是不肯旁人打攪的，就與太子顏跪坐在外殿。

時風霽雪初晴，各處烏黑，滿天繁星。想著舊事，靖安眼裡出現些溫軟笑意，太子顏悶不吭聲的塞了隻手爐過來，隔著厚厚的棉布溫熱一層層透出來，煨暖了指尖，就像經年累月的影象沉澱下來的溫情脈脈。

巧兒傘還冇來得及撐開，就見兩人已經相攜而行，苦著一張臉抱怨的踢了踢書言。

見她望來，靖安衝她舉杯表示，一昂首發間的九尾鳳釵清楚的映入視線，是敬文皇後舊物。一刹時影象裡鳳座上長年沉默的女子和麪前人倒映在一起，氣得謝貴妃幾乎摔了杯盞。

那笑容就在麵前，再不是夢中觸之即碎的虛無了。

謝謙之輕咳兩聲，一雙眼睛卻飄忽著，光風霽月般的人物，長袍廣袖往六合間一立，彷彿便是一個翩翩亂世貴公子。

見了她懷裡的胖糰子，靖安天然忍不住伸手抱抱，旭兒倒也給麵子窩在靖安懷裡冇鬨騰，靖安捉了胖乎乎的拳頭作勢要往口了送，小糰子這才急了，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往孃親那轉，用力挽救本身的小拳頭。靖安怕真把他鬨哭了，就放手了。

“阿羲，你走今後再冇人陪我守歲了。”

一湖雪落無聲，錦鯉曳尾求食，動靜之間如同水墨傾瀉，而臨水而立的公子更似要縹緲入畫普通。

“阿羲，阿羲……”謝謙之一聲聲喚著，手指無認識的敲打著桌麵，靖安冇理。

剛入夜雪樓，便見爐中火炭將燼，那人一手支肘，依托在桌上，衣袂模糊能聞到柏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