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3頁/共4頁]

靖安醒來時天氣已暗,兩旁的宮燈已經點上,她好久未睡得如許好了。

“何事?”靖安冷眼看著,婢女,嗬,這是跟了她最久的婢女啊。

靖安換了一件淡黃繡紫薇花的褙子,順手取了支簪子挽了個髻,問道:“太子何時走的。”

“四女人!”五姨娘聽得她這一句,聲音立時進步了起來“這些話萬不要再提了。”

“回公主話,乾元宮遣人來請,太子殿下走了有一會兒了。”靖安未曾發覺,提到太子時那小宮女的神采一陣發白,兩腿都打著顫。

“彆人也就罷了,可嬤嬤是四女人的教養嬤嬤,多少要比旁人多費些心去。今後彆說是五女人就是我也忘不了嬤嬤的好啊”五姨娘拿帕子抹去眼淚輕柔說道。

少年抬起手不動聲色的拍著靖安的後背安撫著她,一下一下極儘和順。

“女人這話在我說說也就罷了,眼看著謝家公子服喪期滿,夫人也該籌措你們的婚事了,這話如果傳到謝家人耳朵裡,女人該如何自處啊。”

聞言,王婉更加難受起來。那日從宮中迴轉,本就勞累不堪,安知父親曉得此事竟當庭斥之,說她身為王家後代,怎能於宮中奏胡人之技,將公主引入歧途。明顯是她被難堪了,明顯是靖安公主不潔身自好,怎能怪到她的頭上,她自是不平回嘴。父親卻說,如此,則應力拒公主。力拒?她王婉不過是一小小的庶女,如何敢力拒公主,隻怕死了也隻是給王家徒添一個雋譽罷了。是以事父親罰了她禁足。

進了屋門,才瞥見瓷器茶具打了一地。五姨娘不由歎了口氣,不知是喜是憂。小婉到底比她強,是個爭強好勝的,不像她平生都隻要被人拿捏的份,但是生在如許的人家又是庶女過分爭強好勝一定是功德啊,她隻怕這孩子要自苦啊。

可他的眼神在看向其他宮人的時候哪另有半分溫情,狹長眼眸裡的波光水色儘化為利刃般鋒利的目光,透著冰冷與寒意,教婢女她們都不寒而栗。

她王婉為何不能是那裙子的仆人,將彆人踩在腳底呢?她隻是缺一個機遇,她能夠做得比彆人都好,起碼比靖安公主好。

婢女神采慘白,額前的盜汗一層層往外滲,兩腿更是像站不穩一樣,身形微晃,已經引來兩個嬤嬤不滿的目光,殿前失禮,這罪名她擔負不起,故而雖是痛的咬破嘴唇卻不敢多說一句。

“傳聞你打昨兒起就冇吃,我做了些粥,你用些吧”五姨娘柔聲勸道,王婉坐在桌前看著那熱氣騰騰的粥搖了點頭“姨娘,是父親叫你來的嗎?”五姨娘正拿起的筷子一滯。很有些慚愧的低下頭“你父親正在氣頭上,我……也見不著他,是求了夫人纔出去的,冇能幫女人說上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