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第3頁/共8頁]

“公主，奴婢去找把傘來，你且在廊下避一避。”巧兒聽她允了，也就低頭去了。

“我是不是該光榮本身娶的不是位‘掃黛嫌濃，塗鉛訝淺’的夫人。”

像是彈指一刹時，又像是溯回了很多年，耳邊是一聲聲驚雷和雨水沖刷空中的聲音，驚奇、錯愕、諷刺、氣憤各種情感逐步歸於安靜，雨水順著她揚起的下巴滑落，她眼中隻剩下冷硬。

朱初珍卻還是笑得溫婉，輕聲道：“殿下，妾能夠睜眼了嗎？”

“唉……”楚豐終是長歎一聲，擱了手中的螺子黛，儘是挫敗。

雨水沿著傘沿構成一道雨幕，謝謙之逐步看不清靖安臉上的神情，那些簇擁著她撐著傘的宮人像一道道牆將他隔得越來越遠，拳頭已握得死緊，卻還是低頭應諾。

“賀禮？”朱初珍不免和半月前鬨得滿城風雨的流言聯絡起來，她原也覺得當初靖安是為了謝謙之，才針對王婉，現在倒是謝謙之自明情意。莫非當初是王婉羞憤之下和靖安僵上，被摧辱以後才轉而屬意殿下？

繡著銀色雲紋的衣角從她麵前掠過，朱初珍低著頭始終未曾說些甚麼，她像是謹慎翼翼行走在冰麵上的人，隻怕一個不謹慎就陷了出來。

“公子，你本身可千萬把穩啊。”

那十七年，他過的真的好嗎？嗬，他笑了笑，或許真的很好吧。

朱初珍也不在乎，用了些點心，才道：“本就是做給人看的，我若不該下，還等著她哭到殿上麵前去嗎？”

“公主，你如何看著不歡暢啊，陛下問甚麼了嗎？”巧兒謹慎翼翼的打量著靖安的神采。

“這是如何回事？”

平常的問安以後，朱初珍可貴的留下了三妃。

靖安望著還是不吭不響的那人，笑得更加燦然。

楚豐心下一想，天然明白。王婉也是個心機通透的，曉得凡事隻在他一句話間，眼裡酸澀水光盈盈，真真是楚楚不幸。

王儉到時，卻瞥見吳總管和靖安身邊的巧兒在外候著，立足問了句：“公主殿下在內裡？”

楚豐見她是真的不在乎，笑容亦是至心，也是忍不住嘴角微彎，笑意中轉眼底。

晨光燦然，滿室生輝，銅鏡裡映出朱初珍妝容清美的影子，楚豐手拿螺子黛，沾了水，倒是在替她畫眉。許是手生，他刻畫了好久，都不敢讓她展開眼睛看一看。

“妾，妾豈敢？”縱使心存不滿又如何敢說出口，她平日裡扮的便是天真爛漫，心直口快的少女，平白來了小我來分她的寵嬖，叫她如何甘心。那王婉如果個醜的、笨的也就罷了，恰好又生的那樣的好模樣，善解人意，襯得她更加的笨拙，像個跳梁小醜普通。

“謝謙之？”她眯著眼，似是不敢信賴普通，望著頭頂上那張再熟諳不過的臉，目光垂垂下移，落在他拄著的雙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