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策馬向青樓[第2頁/共6頁]

這一天，大雪紛飛，至晌午才停，揚州城表裡都儘是一片銀裝素裹，寒意四侵。想來這般冷的天，若無需求，少有人情願出門走動，擱自家屋裡煮一壺燒喉暖酒纔是舒暢。

“哈哈哈！”顏老聞言大笑起來，點頭撫須道：“你啊你，公然還是之前的老模樣，總想要在我這討點東西去，哈哈！”

“家門尚未踏進，便先去尋花問柳，這個混賬東西！你們這幫飯桶，早就說了不準讓他在返來路上尋歡作樂惹是生非，陸府養你們是乾甚麼吃的！這麼多人看不住一小我，滿是飯桶！楊鏢頭呢，讓他來見我！”

陸伯遠神采一滯，常日素有嚴肅的一家之主在這老者麵倒是畢恭畢敬，臉上暴露一分苦笑道：“顏老談笑了，犬子疇昔乾得那些荒唐事您也不是不曉得，現在品性或許是有所收斂，但惡習怕是冇改多少。本年七月邊關捷報入京，聖上派了皇城特使前去慰勞，涼莽守將杜蒼允將軍命他早一日前去城外三十裡亭恭候，那小子卻在夜裡喝得酩酊酣醉，一覺起來直睡到日曬三竿。厥後特使回京為此還參了杜將軍一本，若不是杜將軍祖上曾與陸氏交好念及情麵，不然這小子怕是銅頭鐵腦也不敷砍的。”

幾人頓時窸窸窣窣的扳談起來，彷彿由此在僵冷古板的戍守時候裡一下子找到了勃有興趣的談資。

鏢騎方一進入城內，仍舊緊追著為首的年青男人，這時一道大聲喝叱疇火線傳來：

後天下一統，國勢已定。太祖心念陸老太爺恩典，特封其為太師，賞官爵厚祿，雖無實權倒是正一品官秩，其位尊榮猶在百官六部六卿之上；更賜有一塊丹書鐵券，陸家先人如果犯了殺身之過但非欺君叛國之罪皆可免其一死。一時候陸氏一族水漲船高，成為都城僅次於皇族的異姓大師。

“那為首之人是誰，之前如何冇有見過？”一保衛問道。

“嗬嗬，幼年有為，讚譽些倒也冇甚麼。”顏老自顧勻了勻茶盞，很有文人意蘊地飲了一口，繼而扣問道：“那自景泰年間一起揹負下來的戍邊令，到陸雲這一代，可算是終究到頭了？”

“嗬——是他，本來是他返來了！難怪本日陸字鏢騎會這般魯莽......”

“駕駕——！”

“混賬！”

“甚麼人？！膽敢擅闖城門！”

這時，一名玄色粗衣腳踏馬靴的魁偉男人從廳堂外走了出去，身上帶著一股子雪天滲入的寒氣。

但那嬌縱的一人一馬早已絕塵遠去，隨即身後再次響起麋集緊促的馬蹄聲，那兵士下認識的向中間避開，幾近同時，那隊玄色的驃騎擦著他的衣角凜然奔過。

但幸虧這一代陸府家主陸伯遠倒是一人中豪傑。自曹州陸氏分炊後自成一脈，再度舉家遷徙南下，訂戶揚州。仰仗祖上世代傳播的運販鹽鐵本命活計，用了足足三十年風景，馳驅盤曲，暗澹運營，終究再次複興了陸府家業，現在已是躍居於江淮朱門一列。固然比不得太祖之時的風景鮮赫，但比起上幾代卻已是強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