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第3頁/共5頁]

她的目光如煙似水，輕柔一瞅，何俠再多疲累也儘化烏有。

本來天生的福分，也天生必定有落空的一天。

舉掌擊了兩下，喚了一名侍女上來，叮嚀道：“快去，將籌辦好的點心都端上來，另有我帶返來的酒，也送一壺上來。”

耀天公主神采淡淡地笑了笑，“我喜好蘋果餡。”伸手去取桌上的酒壺。

娉婷用指頭捏起一個，從中間掰開了，內裡公然是胡蘿蔔餡，混著蜂蜜的苦澀，娉婷摸索著放了一點進嘴，眼睛一亮，“比之前的味道更好些，你還放了甚麼出來？”

娉婷如平常般淨手，焚香，臉上已經多了一分持重秀色。坐在琴前，屏息閉目，將指悄悄觸著弦，勾了一勾。

何俠瞥耀天公主一眼，輕描淡寫道：“冇甚麼，隻是用了新奇的冬蜜。雲常都城四周的雪山上有一種不怕冷的蜜蜂。”

耀天公主聽在耳中，歎了一聲，“好琴，難怪駙馬不吝令媛購來。”看向何俠，又讚歎道，“也隻要這等好琴，才配得上白娉婷的彈奏。”

“公主殿下。”娉婷玉手離了琴，緩緩站起，隔著亭子，向假山後的耀天公主遙遙行了一禮。

見何俠轉頭，耀天公主雍容一笑，讚道：“第一次看駙馬雪中舞劍呢。”目光一轉，移向何俠身後，柔聲道，“歸樂雙琴，公然名不虛傳。白女人，久仰。”

錚！

兩雙通俗的目光，在半空中撞個正著，熟諳而龐大的感受，澎湃而至。

“這琴是我特地遣人從歸樂買返來的，喜好嗎？”

何俠持劍騰空奔騰，轉眸處，與娉婷的目光對個正著。

亂世，就是豪傑的樂土。

娉婷卻彷彿偶然操琴，她隻是低頭，用指尖幾次摩挲著古琴。如有所失的目光，停在細細的弦上。

寒寒北風擋不住豪氣頓生。何俠一劍舞畢，大汗淋漓，蕭灑舉袖往額上一擦，笑道：“再來！”

娉婷，娉婷，你和我一樣，未曾健忘疇昔。

他是天生的將才，敬安王府的出身，更給了他居高臨下觀察時勢的本錢。他天生，該是這攘攘眾生最頂端的一個。

“《九天》……”耀天公主沉吟，彷彿咀嚼了這個名字一番，點頭道，“曲好，名字也好。”

何俠和他，就像歸樂的兩琴――陽鳳與白娉婷，平生當中，總要被連在一起的名字。

靈犀相通，堪憐身邊一朵解語花。

再好言相問，也得不到呼應。自從上了馬車以後，娉婷就再冇有開口和他說過一個字。

幾近微不成聞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娉婷坐在古琴前，無聲地撫摩著琴頭，彷彿她要把曾經感染過此琴的任何一絲汙跡，十足詳確地抹去。

他老是坐得比來，看著美得冇法描述的十指襯著古樸的琴，聽著被撥動得顫栗的弦吐出美好的音，向空中躍去。連浮雲，也冷傲得不忍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