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第2頁/共4頁]
他悄悄守著她,疼她寵她,帶她遊四方,上疆場,看金戈鐵馬,風舞狂沙。
聰明的白娉婷,笨拙的白娉婷,仁慈的白娉婷,暴虐的白娉婷,都是楚北捷深愛的白娉婷。
“我是琴伎。”
她的指甲刺入掌中,渾然不覺疼。
何俠烏黑的雙眸,突然深沉,深埋的扭曲的痛苦被毫不包涵地翻起,絕然的光芒一掠而過。
娉婷咬牙,一字一頓道:“他必然會返來。”
他不敢設想本身趕到的時候,那邊將是如何。
天快黑了,本日,已是初六。
“我不敷美。”
她本該是他的,於情於理,都是他的。
醉菊凝睇著娉婷,深深撥出一口氣。
梅花還是綻放嗎?
風雪茫茫中,眼底下死寂般的彆院深處,藏著娉婷。
娉婷舉首,凝睇天涯月兒。
“你莫非在為楚北捷趕不返來而憂??”
娉婷死死盯著醉菊。
不料那人是則尹部下最得力的乾將,技藝不弱,雖被楚北捷製住後領,卻倏然橫空彈起,避過被掀上馬的了局,一手伸入懷中,將一向收藏的則尹的親筆信箋遞上,快速道:“獻計毒殺王子的人是何俠,並不是白娉婷。此信是我家大將軍親筆所寫,可為白娉婷女人洗刷冤情。”
明天是初六。
“冬灼,你的聲音,既悲且沉。”何俠沉聲問,“你感覺楚北捷能趕返來?”
她的眼睛不再泛動著和順的水波,卻像一潭深水,垂垂凝固成玄色的冰,固執而判定的光芒模糊在此中閃動。
貳心急趕路,唯恐華侈一分一秒,連拔劍的工夫都省了。
月已出來,楚北捷,安在?
那人胯下也是良駒,彷彿已尋覓楚北捷多時,不肯就此分開,奔馳中迎著冷風,一張口滿嘴就被風堵上,隻能一邊冒死策馬,一邊大聲道:“大將軍有緊急手劄交給王爺。因不知是否趕得及在王爺分開東林都城前交給王爺,唯恐錯過,以是寫了兩封。一封派人奧妙送往東林王宮,另一封交給我,命我等待在通往邊疆的路上交給王爺。”
他頓時工夫自幼了得,此時已發揮了渾身解數,策馬疾走。但竟然還是有人騎得比他更快,竟能策馬從半途插入他的騎隊,與他並肩,迎著吼怒的冷風喝問:“但是鎮北王楚北捷?”
沉掌一推,將信使逼得隻好跳起,翻身落到路邊。
何俠在山林高處,負手西望。
光陰無情,一絲一絲,從纖纖指縫中溜走。
琴聲還是婉轉嗎?
他的娉婷,是一隻要著彩色翅膀的鳳凰,等著一個頂天登時的男人,將她的手接過,今後夫唱婦隨,遂她的心願,清閒天涯。
他曉得,這新換的馬也已經累了,它固然還在跑,卻已經跑得慢下來。
十五年,誰能等閒割捨?從軟軟小小的幼兒,到亭亭玉立的閨秀,歸樂雙琴之一,敬安王府的白娉婷,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深穀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