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1頁/共4頁]

娉婷已回，斷了肝腸，失了靈魂，但敬安王府殘留的一絲影象，仍在。

“啊！”

那小我，又何嘗不是名將？又何嘗不能分清孰重孰輕，不能捨私交、斷私心？他選得對，擇得妥。

挾怒而來的三千七百騎，直襲林中埋伏著的仇敵。

楚北捷已知估錯敵蹤，心如亂麻，麵上卻更加沉著，冷然道：“你說。”

“是！”

橫斷山脈的表麵呈現在麵前，楚北捷衝上山坡頂處，瞭望黑沉沉的四周。夏季的拂曉前一刻，萬物都是同一種色彩。儘是血絲的眸子炯炯有神，環掃四周，眼底不遠的山道上，小小的動靜讓瞳孔驟縮。

比寒光更冷的，是眸底的光。楚北捷一馬搶先，手中劍飲儘敵血。胯下駿馬嘶叫狂闖，不顧身後兵將是否緊隨。

她在，昔日便在。她在，那曾經笑傲四國、光亮磊落、一身正氣的何俠，便真的曾經存在。

既是名將，就應當手起刀落，碎了這顆無家可歸的心，毀了這無處容身的靈魂。

她踏著那些年青男人尚未冷卻的血，達到彆院的大門。

除了雲常，又有那邊可去？

何俠眼中閃過銳光，深思半晌，揮手止住前麵步隊。

千軍萬馬，衝下山坡，踏碎安好的拂曉。

娉婷坐在角落，偶然看天上的月。

馬嘶！

鮮血，屍骨，黃沙。

何俠推開一重重門，和順地將她鬆了綁，連同鎦金盒子，一同帶出門外。

快近拂曉，天氣卻更黑。

何俠，另有白娉婷，都回不去了。

“小將的仆人，是歸樂的……”飛照行靠前一步，抬高聲音，“王後孃娘。”

楚北捷驀地屏息。

“你是何俠貼身侍女，莫非不曉得你家少爺是當世名將？甚麼是名將，就是能分清孰重孰輕，就是能捨私交、斷私心。”

娉婷隔窗聆聽短促的馬蹄聲。車軸緩慢轉著，將她一寸寸帶離楚北捷在的處所。

娉婷，你就在這重重山巒內裡？

廝殺過後，代替震天蹄聲的，是滅亡主宰的沉寂。

馬車已等在麵前。

馬車中，多了一人相伴，卻孤傲仍然，寒意仍然。

蕭蕭北風，苦楚月色，穿心過，環骨繞。何俠轉頭看一眼前麵車輪飛轉的馬車。

“殺！殺！殺！”

楚北捷背影如山，緩緩舉劍，彷彿要刺穿天高處無儘的烏黑，穩穩地，吐出一個沙啞的字，“殺！”

他的手腳幾近麻痹，隻要腰間的劍隔著衣裳通報熾熱至肌膚，宣泄嗜血的慾望。

糟……

臣牟從身後跟上，順著楚北捷的目光，也看到黑暗中的人影。他為將多年，當即明白局勢，低聲道：“看來人數未幾，應當是何俠留下的兵馬。”

如果大隊已經安然通過橫斷山脈，這一小隊人馬會當即啟程，趕上去和大隊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