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第1頁/共5頁]

何俠心中不悅，又不好作聲，眸光微黯，臉上卻不動聲色，仍坐著靜聽。

《春光》奏過，《夏色》過去。秋正瑟瑟徐至，蒼而不涼。

少了夏季的陰寒，彷彿光陰一下子走得急了，讓人突然想起，冬去後，便是春。

耀天公主愣了一下，道：“我不該命她操琴的。”暴露歉色。

你再不來，就要大事不好了！

“我走了。”

娉婷試了一下音，感覺心已經靜下來，昂首問：“公主想聽甚麼曲子？”

春明麗之景，夏盛放之色，秋聲瑟之蟲，冬沉寂之語。

弦顫抖起來，收回美好的音，卻彷彿冇有本來的清越。何俠暗叫不好，勉強聽了一會兒，幾個高音好似臨淵而立，有不穩之勢。

冇有一絲雜質，冇有一絲沉重。

夜已深，大地一片沉寂。

耀天公主被他定定一看，反而心生不安。她將何俠看得極重，明白若讓何俠將她看作氣度狹小的妒婦，今後便會失了何俠的寵嬖。從速埋冇剛纔不慎透露的不滿，換了另一種羞怯語氣，彆過臉嗔道：“一起歸去，誰不瞧在眼裡？都是伉儷了，還送來送去的，陌生得像外人似的……”

鳥兒鳴叫著穿越於林間，嫩色的小草從冰雪方纔熔化的泥土裡鑽出來，老樹伸展身子，籌辦換上新的綠衣。

終究，琴聲漸低，似一日已儘。

何俠忙了一會兒，又唯恐內裡的腳步聲驚擾娉婷，親身為她放下床前垂幔。轉頭時，瞥見耀天公主站在身後，沉默不語。

“是……”醉菊固然應了一聲，腳步卻不肯挪動，咬著下唇，焦心腸打量房間四周，目光在桌上的小石像上停了一下。當即盤算主張，若娉婷遇了傷害，就抓著這個往何俠頭上砸疇昔。

微急的曲調，一點也不讓人感受煩躁，卻像看到春雨連綴，屋簷下水珠一滴滴墜落，和順而又活潑。

“駙馬說得對。”耀天公主點了點頭，意猶未儘地緩緩評道，“方纔這三曲各有特性，但若單論派頭，我還是最喜好後院聽到的那《九天》。”

何俠低聲道：“那我明日一早進王宮見你。”

耀天公主心中氣苦，礙著身份，又不能閃現涓滴，點頭道：“不必。”

荏弱女子趕上強健的男人，即便是能生白骨活性命的醫術也全無用處，事已至此，還能有甚麼體例？

何俠回耀天公主一個寵溺的笑容，並不作聲，隻用和順的目光撫摩著她的眼眸。

一幕幕秋色，在琴聲中毫無儲存地展開，彷彿連氛圍也充滿了泥土芳香的氣味。

餘音繞梁，久久不斷。

“那……”耀天公主悄悄叮嚀，“都彈來讓我聽一聽吧。”

這兩字說得生硬，何俠怎會聽不出來，身形一僵，鋒利奪目的眸子直視耀天公主。

何俠並冇有朝本身的臥房走去，而是一起不斷步地回到娉婷的臥房。跨入房中，一個身影吃驚般地從床邊站起來，瞧清楚他的臉後，趕緊低頭施禮，“駙馬爺。”眉眼當中，隱埋冇著不平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