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生哀第七絃其四[第1頁/共4頁]

那一日終究到了，他伏在寺廟藏經室的排排經卷前麵，手指狠惡地動顫，幾近握不穩手裡的劍。當時候隱族雄師已被擊潰，殘部退入南離古寺負隅頑抗，岱朝參與的軍隊鎮守都城命脈，凝碧樓三千弟子和一些世家修士在金夜寒的構造下，一起追擊至此。

而後，蘇晏掐訣喚令凶屍衝上來，對著殷景吾一劍刺出，擷霜君仰仗本能擋在他前麵。滿場混亂中，隱族餘部和凝碧樓弟子鏖戰在一起，蘇晏滿麵陰霾，重新在臉上覆上麵具，死死地抓住擷霜君的肩膀，掐出血來也不放手。

這場風月情事裡，一共有三次錯過與相逢。

何昱隻是想套話的，現在熾熱的酒翻滾入喉，卻真的有幾分熏然欲醉，他茫然地半趴在桌上，因為內心的慌亂，抱起酒罈就往下澆，看著酒水將劍刃洗得閃閃發亮。

第二次錯過期，凝碧樓方纔崛起，中州多有嫉恨暗害的，三番五次派來殺手。當時她逼不得已逃出樓外，被追殺到一處亂葬崗，謝拾山聞訊帶著三無閣的人趕來援助。

“我最後一次登門時，他在山上吹著探幽之術扣問他徒弟的靈魂，他徒弟說……說，錯不在我。”金夜寒聲音發澀，持續報告，“他彷彿放下了，同我居住了一段時候。”

出乎預感的是，金夜寒竟然輸了――或許是喝得含混，不堪酒力，她竟然棄了古琴，半躺在雕欄下，喃喃道：“你要聽，就聽吧！”

有一次月夜對酌的時候，眼看劈麪人酒意熏然已有七八分，他終究忍不住，充滿恨意地問：“你為甚麼要滅了我的家屬，然後救我？”

他們初見時，霜天曉角，清輝滿地，真是應了那一句“月明林下美人來”。不過是驚鴻一瞥的冷傲，卻銘記了而後統統的生命。

蘇晏不敢對林望安脫手，不想對擷霜君脫手，剩下的雲袖和殷景吾，與他又有甚麼乾係呢？公然，那三人不約而同地用兵刃指著殷景吾，而他在門後微微嘲笑。

這時，離最後南離古寺的閉幕，已經很近了。

“他殺了潯陽趙氏滿門，我欲手刃他，卻被他逃出去，當時候謝拾山回了三無閣，他趕疇昔向謝拾山求救，並自傷來棍騙他。”

嗤啦，彷彿有無形的絲線牽引，他操控的統統凶屍竟然在一刹時緩慢後退。蘇晏彈指燃火，凶屍掌心的小小犀角獵獵燃燒，藍光幽幽中，他站在高台上放聲大笑。

“他還記得這個名字，隻是不敢承認罷了。”女子失神地哂笑。

“既然如此，為甚麼你第一主要救我？”他窮追不捨。

何昱殺了滿室的隱族人，踏著堆疊起來的骸骨，透太高處的碧紗窗向外看，屏息凝神，看場上肅殺對峙的諸人。蘇晏被縛在高台下，林望安用劍指著他，神情是從冇有過的冷酷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