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投軀無歸年其八[第1頁/共5頁]

她嘴唇一張一闔，快速地念：“那怪物心狠暴虐，隻憑一竿玉笛，好像幽冥之音，渺渺從九幽返來，他一人一劍，橫笛而吹，斬殺汝塵一百多位外城後輩，吹笛禦使他們反攻凝碧樓弟子。”

鄧韶音茫茫然站在那邊，這時方纔回過神來，他側身看去，心驀地被一隻手攥住了——甚麼時候，那些凝碧樓的人竟然不見了！全場除了他，也冇有人重視到本日本該大喜的“新娘”去了那裡。

合座死寂中，中間武生跪地大聲問道：“欲問那殺人罪愆者為誰？”

他儘力回想著幾個月前倉促一麵時陸棲淮給他留下的印象，俄然驚詫地卡緊了雙手——阿誰鏡子裡的人！他之前如何冇發明，雲袖在堆棧裡利用鏡術的時候，阿誰破了分鏡的人，一樣一身黑衣，多麼像陸棲淮，並且與這段戲劇中描述的伎倆如出一轍。

她隨機應變之快，心腸之暴虐狠厲，讓即便是在疆場上見慣存亡的鄧韶音也為之心驚。凝碧樓能獨統中州近七年，絕非運數使然，除卻何昱樓主天縱之才以外，樓裡其他如朱倚湄如許的部屬也實在是居功至偉。

“湄女人，現在……擷霜君還活著嗎？”雲袖顫聲道，神采一霎慘白如紙，令人望之大起憐憫之意。有人被她情感所感，也一迭聲吵吵嚷嚷地揚聲扣問。

鄧韶音眼神微微一凝，阿誰少年穿戴一身緋衣，幾近融在宴廳作背景的大紅綢中，但是，他端倪間輕浮傲岸的神態卻不管如何也粉飾不住，打量著看人的時候，眼睛彷彿比眉毛高。

女人的聲音薄弱，卻帶著讓人熱血沸騰的力量，長街一片死寂，統統人都為之動容，卻冇有人收回第一聲，直到——

“甚麼？”鄧韶音踉蹌後退，隻感覺心撲棱棱沉到穀地。如果陸棲淮是阿誰始作俑者，那和他一起去南疆的沈竹晞和雲袖，現在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但是，朱倚湄假扮成史畫頤殺死宰輔，又說這一番話，有何目標？真正的史畫頤是否已經遇害了？鄧韶音一念至此，心中充滿警戒，握緊了有思。

“雲袖？”鄧韶音惶恐至極，不敢信賴竟然是她。

飯菜中下的毒並不重，陸連續續地有人逼出毒性坐起，不敢再進食。他們席坐在軟墊上，被青衣旦角這類淒惻凜冽的唱腔所懾，紛然寂靜地看向台上。

流霜？倒是好名字。但是，鄧韶音來不及感慨，場中這時因為大家暗自運功運功，驀地靜下來，能夠清楚地聞聲嫋嫋飄飄的女聲細腔。

——這是，中毒了？毒被下在飯菜中嗎？

這是甚麼戲劇曲目？史府為何會聘請伶人在大喜之日演唱這類曲目？鄧韶音背脊發涼，幾近跳起，想也不想地伸手按上有思的刀背。

“雲袖女人，真的是雲袖女人！”有人站起來失聲道，而更多的高門貴胄沉默地諦視著這一名當世奇女子，內心已將她的話信了大半。沉寂如雪的死寂中，圍攏的人群俄然昂首齊齊收回一聲驚呼——風聲吼怒而過，閃亮的電光穿過史府敞開的正門，直射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