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荀粲與曹氏女（六）[第2頁/共5頁]

——這，竟是害臊了？

“本來，我竟是看走了眼。”夏侯玄也慨歎了聲“本覺得，你家這位新婦……性子約莫嬌氣些。”

故，武帝曹操曾稱其為“吾之子房”，乃是天下間堪與蜀漢諸葛孔明齊名的無雙國士。

“如果照這麼說，昔日張子房、蕭何、韓信、夏侯嬰可都是秦國子民，助劉氏起兵，毀滅贏秦，而後因功冊封於漢室……豈不是個個做了貳臣？”他神采安靜，眸光卻深得有些暗淡“可這些人，哪一個不是名留竹帛，彪炳青史？”

那兩隻蒸餅看起來彷彿將綻未綻的荷花苞，表麵淺綠，荷尖微微綻放，內裡倒是烏黑，聚睛細看，最中間另有一點如蕊的金黃——直是看愣了在場的傅嘏與夏侯玄。

蒲月五，端陽節，洛陽，荀府。

似現在這般，新婦廚藝了得，且肯為了奉倩洗手做羹湯，花了各式心機——實在是不測以外。

“貳臣？”傅嘏竟笑了笑“叛變棄主則為貳臣。可，世事情遷，朝代幾換，哪一家哪一姓又真正算得天下之主？劉漢江山莫非是開天辟地就有的麼？”

即便總角之交，二十餘年交誼，傅嘏與夏侯玄與未曾問過此中原因……於奉倩而言，這是心結，乃至，是活結。

“我，從未都冇有挑選。”靜了一瞬後，夏侯玄回視向他，四目相對，道。

他竟是微微語凝，麵對著滿滿鐺鐺的一案糕餅，冇有粥靡冇有佐食……一時不知作何反應。

夏侯玄幾近愣了一愣，回過神兒後不由打趣道：“結婚還不彌月，便這般護著你家小娘子了？”

若非荀令君英年早逝，荀夫人又不久隨之而去，乃至季子奉倩三歲而孤……老友約莫也不至因而現在這般疏離冷酷的脾氣。

這般一個譽滿海內的父親，身為後代，該是引覺得傲，深受漸染纔是。但奉倩他，不知為何，在夏侯玄和傅嘏看來，他對父親的豪情，幾近算得上冷酷。

淩晨時分，庭中幾株榴花照眼，薰風拂袖，夏侯玄，傅嘏。荀粲三人在花塢中石案畔席地而坐，咀嚼著應節的“角黍”（粽子）。

烏黑的麥粉餅，金黃微焦的煎餅，麵肉蔥白做的燒餅，另有香氣四溢的雞子餅，乃至……另有一盤精美標緻得完整不像吃食的蒸餅。

“這‘角黍’的確滋味絕佳，即便與宮中賜食相較也是平分秋分。我嚐出這糯米裡放了飴糖，胡桃仁，香藥，有些似‘裹蒸’，但又彆有一味清鬱的淡香……可實在是猜不出了。”夏侯玄已經吃罷了一隻，極口吹噓道。

荀淑有八子，並有才名，被稱作“荀氏八龍”，特彆第六子荀爽，仕於東漢，官至司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