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漢宣帝與霍成君（四）[第1頁/共5頁]

“謹慎。”天子一個疾步上前伸臂扶住了她，彷彿對待不聽話的孩子普通，一臉無法而又暖和地薄責道“已是說過你幾次了？麼老是這般叫人不放心。”

阿雪同其他狸兒普通，晝伏夜出，白日裡嗜睡得很，到了日頭落山便開端活潑起來。這會兒，本來趴在她膝頭酣眠的小傢夥方纔眠完了一覺好夢，懶洋洋地弓起家子，抻開後肢伸了個懶腰，然後抖了抖一身烏黑纖長的絨毛。那本來縮作一線的異色豎瞳已然是滿月似的明圓，一藍一黑，熠熠生輝的標緻。

說話間，年青的天子已安閒地俯下.身,行動詳確地替她悄悄揉著發僵的膝頭，力道在那處一點點化開，和緩樞紐處的麻痹，腿腳垂垂規複了知覺。

她怔了怔，然後纔開口問道：“匈奴屢犯我大漢北境，世代為仇，現在……現在他們遭了雪災，於我朝而言，不是該當是功德麼？”

她當時就明白，當今陛下是個非常短長的有為之君。以是未入宮時，曾擔憂驚駭了好久的……未曾想，他竟會是這般一個暖和詳確的人呢。

室中靜了一瞬。

半晌後才道綻放了一個大大的光輝笑容：“陛下你可真是太好了！”

“如何呆看著外頭？”一道明朗和潤的語聲就這麼促不及防地本身後傳來，轉眼已近至耳畔，他嗓音暖和裡帶了體貼“坐久了把穩膝蓋發僵。”

直到她腿腳完整規複了矯捷，劉病已才暖和地收了行動。

“那，陛下，你見過匈奴人麼？”室中微微靜了一小會兒，少女有些稚氣的語聲響了起來，透著幾分獵奇

“倒也無甚大事，是匈奴那邊遭了雪災。”天子自那捲沉黃色的簡冊上移開了目光，暖和地看向她。

年青的天子聞言，抬手揉了揉她額發，笑意無法而又寵溺：“養了隻小饞狸兒，天然得為她尋吃食啊。”

“真是天方夜譚一樣呢，”小丫頭愣了愣怔了好一會兒，然後長長舒了口氣，方纔又開口道“陛下是從書上看來的麼？”

“是甚麼？”小丫頭聞言，立時眸子晶晶發亮，緊追著他問。

天子寵嬖這位霍婕妤乃是宮闈表裡儘人皆知的，夜夜隻宿披香殿，乃至政務繁冗時，乾脆會帶了章奏來此批閱，半分也不避諱。

“自記事起，便有很多人說我生得有福分……可我，卻向來未曾有過半分自在的。”默了半晌後，她才緩緩開了口，一貫輕巧無憂的語聲可貴有些降落。

大漢擊匈奴大勝而歸時，她正十一歲，清楚地記得自家阿父站在庭中，神采莊嚴地遠眺著未央宮的方向，悄悄看了很久，終究隻輕聲慨歎了一句：“倒當真是孝武天子的血裔。”

“君無戲言。”他發笑，而後正了神采溫聲答。

“蠻夷之族與我中原漢人異地異俗，論起來，這倒並不算頂希奇的。”他笑了笑，彷彿也有些興趣，乾脆便放下了手中的那捲章奏，神采隨便地同她細提及來：“挹婁那邊氣候苦寒，夏季人們會把豬油塗在身上禦寒，而夏天熾熱時則裸袒，隻用一尺大小的布匹蔽其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