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漢和帝與鄧綏（十三）[第2頁/共3頁]

那怕再微渺的但願，也總要試了才曉得，才……不會悔怨。

幾日前，陰皇後死在了冷寂的桐宮裡，草草收斂，葬於臨平亭部，乃至冇引發多大動靜。

以是，這……實在是飲鴆他殺！

她令人將這些梵文醫書譯作了漢文，謄寫了很多冊，宮中的醫工們大家一份，本身亦留了冊來細細研讀——天子的病，中原的醫者冇有根治的良方，西域的或許有呢。

“是、是……”那婢子咬了咬唇，麵色發白，十二分難堪，半晌才吐出幾個字來“是在、在馮朱紫處。”

“咳，咳咳……”雖是在睡夢中，仍不時聽得一陣陣低弱的清咳，使得那張秀鬱的麵龐有些痛苦地糾緊，看得民氣下不忍。

“稟陛下，兩位醫工……自昨日裡，便一向在嘉德宮。”禦榻畔，一名侍立的青衣寺人忙恭聲稟道。

而這宮中，也確是樹木蓊鬱，花草蔥籠，正值蘭秋七月，滿眼望去，一派繁鬱的綠意。

室中，一時候寂靜下來，再無一絲聲響。

她垂眸看著本身纖皙如玉的十指，這雙手已染血沾腥。

令全部京師震驚的，是陰皇後與其外祖母鄧朱和謀，行巫蠱之行，天子驚怒，責令中常侍張慎與尚書陳曪查實。以後，陰氏族人經酷刑拷問，陰奉、陰毅、陰奉等皆死於獄中，而另有人認罪。陰皇後之父陰綱他殺，實在家眷流徒，宗親外內昆弟皆免官。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一眾宮婢寺人叩首不止，卻無一字辨白。

（永元）十四年夏，陰後以巫蠱事廢。——《後漢書·皇後紀》

那一天，鄧綏就這麼悄悄坐在曠靜無人的殿室中，守著一席親手烹調的各色飲饌，不言不動，目光凝在內裡的院落，從暮色漸侵，守到更深人靜，再到月上中天，直至東方漸白，天□□曉……

“嗯。”一襲素潔的白越襦裙，正坐在書案前閱著一卷章奏的鄧綏，聞言微微點頭。

他麵色更慘白了幾分，他病重這幾日，究竟是出了甚麼事，到底是甚麼情境能逼得她如此？！

那種令人幾近堵塞的靜，壓得跪在地上的小婢子幾近喘不過氣來。

出了何事？！她心下一陣憂急，目光迫向那婢子，有幾分淩厲地逼詢。

鄧綏神采安然地跪領了旨，神采間卻並未有多少憂色。

貧寒藥香彌了滿殿，劉肇躺在禦榻上，方纔用完了一碗湯藥，那熱意熏得本來慘白的麵龐有些病態的暈紅。

鄧綏悄悄守在榻邊，悄悄撫著他的脊背順著氣味，直到天子的吐息垂垂和緩了下來，方纔又替他掖了掖被角，重新跽坐在榻邊小竹幾邊，看起來了那一卷《龍樹菩薩藥方》。

“‘我對勁，不令鄧氏複有遺類’，這話……果然是出自皇後之口麼？”病榻上，二十四歲的天子凝著聲，一字一頓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