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漢和帝與鄧綏（十四）[第2頁/共3頁]

“朕曉得……阿綏總會陪在朕身邊的。”他語聲裡多少滿足。

“朕也曉得，朕的阿綏向來是個有誌向的女子”說著，病榻上垂死之際的天子有些落寞地笑笑“好一段日子……朕未看到李楨了。”

——該當都明白麼？

一個受了委曲，悲傷卻不憤懣，難過而仍密意的老婆，是最能惹人男人愧悔又顧恤的罷。

“那怕這天下……交到阿綏手中，朕亦是放心的。”他阻住了她的話，病弱的天子微微而笑，彷彿還是少年時拿了雁魚時討她高興時的模樣……鄧綏看得竟一時湧出了些淚意。

“皇子幼弱，待朕……去後，必是太後輔政。阿綏……可會亂我漢家社稷？”他認清了眼下情勢，這話問出口時，竟是不測埠平和。

十六歲明白要步步為營，爭後宮中至尊的阿誰份位。

如此一來，若哪天山陵崩，便能夠名正言順扶季子登基，而後輔政當權。若冇有皇子這個籌馬，到時候做為先帝的皇後……哪兒曉得會是個甚麼成果？

鄧綏聞聲，緩緩展開了眼，那眼中密佈的赤色和眼下深重的青翳看得劉肇心下一痛。

“對不起，朕、朕隻是……”他的話卻被她阻住——

中年女官，聞言倒是不測中帶了幾分感喟……自家皇後，總算是想通了。

“謝女官，你在卻非殿各處皆安設些年紀適合的女子，要色彩好，聰明些……另有舉止秀雅。”半個時候以後，鄧綏微啞著聲，叮嚀道——他不是要子嗣麼？那，她成全便是。

…………

元興元年十仲春二十二日，孝和天子劉肇崩逝於章德前殿，時年二十七歲。

在劉肇眼中，以後的一年多日子彷彿與先前無甚辨彆，但嘉德宮的宮人們卻曉得……自此以後，皇後殿下再未夜裡看過醫書了。

鄧綏守在病榻前，悄悄看著已衰弱至極的丈夫，不言不語。

“看模樣，這病……”他麵色慘白如紙，可畢竟卻冇有說下去，隻看著一旁神采焦心，滿目憂節的老婆道“即如此，諸多的政事，便勞阿綏操心了……本日，朕便交代李楨取了璽印與你。”

永元十七年底，有宮婢懷妊，次年玄月，產下一子，賜名劉隆。

“好。”榻上的病弱青年，自剋日沉痾後，幾近對一貫和順體貼的老婆言聽計從，那怕丁點兒食慾也無，聽了她這話，也竭力接過玉碗，用了幾口。

劉肇下了早朝，來長秋宮時，眾宮人道皇後本日抱恙。

她聞言，彷彿並不太不測，神采依是安閒。

“朕，需求子嗣。”他苦笑，而後言簡意賅——總不能將這江山，留予那一眾虎視眈眈的諸侯王。

鄧綏與他對視，仍無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