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75米,染紅了夜空[第3頁/共7頁]
嗜血的蒼穹中,隻要蕭乾的聲音在迴盪。
乃至於,比起他的母親阿依古更難對於。
沉吟半晌,他緩緩道:“納木罕起兵造反,罪有應得。大汗又何必對其仁慈?至於朋友……”漸漸瞄向蒙合,他俄然笑了一聲。
顫抖著嘴唇,他盯著蕭乾的眼睛,彷彿想說甚麼,又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納木罕一動也不動。
拍馬之聲,此起彼伏,又一次響徹了夜下雲霄。
隔了一瞬,趙聲東俄然抽氣。
有功,有賞!
“是!微臣這便去辦。”
“何錯之有?”蕭乾聲音淡淡。
統統都在蒙合的算計當中。
蕭乾冷眸冷眉冷心,冇有說話,隻提著尚在滴血的長劍,馬蹄踏過狼籍的屍首,踩著稠濁的鮮血,漸漸迎上蒙合。夜風掀起他玄色的披風,被火把光芒一映,像一隻玄色的大胡蝶,覆蓋鋪天蓋地的肅殺之氣,令民氣生膽怯。
這是一句相稱油滑的答覆。聽上去忠君愛國,可每個一字眼都說得冷酷而傲然,顯得不卑不亢。更何況,他的聲音裡,又何曾有半點動容的情感?
夜悄悄的,不遠處時有馬嘶。
人死了,統統都結束了。
“駕!”
營地裡,有戰馬在嘶吼。
……
畢竟一個有本領的丈夫,大多都不甘於人後的。
可他卻冇有,很沉著的讓事情往他意想的另一個方向走偏了。
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地的白叟,他淡然道:“前些日子多蒙丞相照顧,為我引進良醫治病。蘇赫感激不儘,但帝威在前,丞相如何能這般胡塗,犯下如此大錯?你既做了,如此,也隻是死不足辜了。”
帳篷倒了,架子車翻了,旗號被踩踏在地上,空中上一片狼籍。
納木罕全部身材都撲在了劍上,劍尖刺入脖子,鮮血汩汩而下,他卻渾然不覺疼痛似的,大睜著雙眼,看著近在天涯的那張臉,微微一笑,顫抖著嘴唇,用除了他本身,冇有任何人能聽明白的聲音,顫抖說:“不管如何,父親也不能讓你背上弑父的惡名……我是自行了斷的,與我兒無關……”
不過,這一次固然冇有藉機一網打儘,他也不憾。蘇赫是一個還能夠操縱的人,身上有操縱的代價,對於他來講,不急於這一時。
“走!跟上!”
納木罕從喉嚨裡擠出一個笑來。
便是納木罕,亦是北猛一個紮踏實實的梟雄,在先大汗在時,便顯赫了幾十年,可謂權傾一時,掌執一方。
事情告一段落,便四下散去。
擊西與闖北亦是麵色一變,驚駭地張大了嘴巴。
蕭乾眉頭微鎖,“若偶然機,如何走到現在?”
此時,在東邊的天涯,有肉眼可見的紅霞,幾近染紅了那一片夜空。
蕭乾眉心微微一蹙,安靜地抿了抿唇。